崇顎心中波瀾不定,雖然當家這二十多年風波不少,但這次卻讓他感到極端的危險,屋子裏的女人卻是是傾國絕色,但那股寒意,他隻有在黑虎的時候,偶爾感受到過,這寒意喚起他深深的不安。好在這女人還算通情達理,在明要把她獻給商君,以乞求免去崇黑虎罪責的意圖後,這女人竟然痛快的答應了,崇顎雖然沒指望這女人會對黑虎有什麼忠貞,但如此絕決,還是讓他有些乍舌,而且很奇怪,這女人還特意問了一下鹿台和商君的關係。
遠遠望見蘇護在前邊探頭探腦,崇顎啞然失笑,走上前去,對著還愣頭愣腦打量自己的蘇護道:“護兒,你點起一百精騎,護送這姑娘去朝歌,和你大哥彙合,嗯……這女子的相貌,隻可有你一人看到!明白?”
蘇護一點頭,轉身去了。
崇顎手捋花白的長須,思忖道:“嗯……一個美人,不足以渡過這次災厄呀,隻要黃聞兩家把持朝歌,我崇家就不得寧日,嗯……得給侯虎送個信,讓他向同伯討教討教……”
朝歌的牢……其實應該叫地牢,位於朝歌城南部,四周三堵高牆環繞,牢房修在地底,麵積卻不大,也就剛夠開拓五、六間囚室的麵積,相對應的地麵上,鎮著一座五層高塔,塔分六麵,每麵上畫著凶禽惡獸,栩栩如生,這塔一入眼,便會覺著一股煞氣撲麵而來!塔中長年住著四名修士,守衛牢。
崇黑虎過午時分被投入這地下監牢,甲二囚房,這囚牢中漆黑一片,隻有通向走廊的透氣孔中映出絲絲火把的暖光。崇黑虎便靜坐在深深的黑暗中,數著自己的心跳,聆聽這難得的寂靜。
不一會兒,幾來身心俱疲的崇黑虎沉沉睡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時間的感覺竟變的模糊起來,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很久,當沉重的牢門“哐啷”一聲被用力推開時,崇黑虎猛地翻身而起,戟指成劍,順著光明射來的方向,刺向來人麵門!
來人不慌不忙,他右手虛托,掌中滴溜溜轉著五粒球,也不見他和崇黑虎接觸,那五粒球在他掌中一轉,攻來的崇黑虎身形頓時模糊,再清晰起來時,竟已經轉了方向,向牢內牆上撞去!
“砰!——噗”,結結實實撞在牆上的崇黑虎仰倒在地下,又過得一會,崇黑虎身體一抖,這才從睡夢中悠悠醒來,口中還有微弱的**:“有罪?你才有罪!……”
火把的光芒從來人肩上照下,正射在崇黑虎臉上,他不由得抬手擋臉,這才省得自己剛才是做夢,一骨碌爬起身,火把光有些刺眼,而四周一片昏暗,猛然記起,自己已在牢之中。
舔了舔焦幹的嘴唇,崇黑虎沉聲問道:“來者何人?可是官差?這就要提審麼?”
那人站在光影下,一身寬大的猩紅色長袍,連頭都罩住了,對著崇黑虎這一麵,走廊中的火把光照不到,黑漆漆一片,隻聽的這人出微覺蠻橫的聲音:“你北征中到底生了何事?一一從實講來!越詳細越好!”
崇黑虎思忖道:“這恐怕是大王派來訊問的宮中人,故此遮麵,月族之事,還是從實講來,隻咬定這次是奉旨出征便是!”他既作如此想,便將北征過程一一詳細道來,還反複明,一位長相如女人般的上人給自己頒了旨意。
那人靜靜的聽完,沉默半晌,又開口問道:“既然這部族的兒童已被常……那廝虜走,你救下的女人,現在哪裏?”
“亂軍中托付給族弟蘇護,叫他護送到滄浪郡去了。”完,崇黑虎警覺起來,喝問道:“你問她作甚?她現在已經是我崇黑虎的老婆了!”
來人並不理會,隻是站在那裏沉吟,過得一會兒,來人黑蒙蒙的麵目上突然射出兩道寒光,崇黑虎大駭,急退兩步,死死盯著那人的動作,但幾息之後,卻不見那人行動,那暴亮的目光又漸漸暗了下去。接著,那人向囚室裏走了幾步,側過身子,讓走廊的火光斜照在他的臉上。
一張英朗的中年人的臉,出現在崇黑虎麵前,崇黑虎立時覺他並不是宮內人,因為這中年人有胡子……,他心思一轉,低聲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