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1 / 2)

此時應當要擺出個害羞的模樣,但我生長於民風這樣開放的北魔族,著實不知道如何才表現出矜持和害羞,遂禮節地低了頭。

他於我手中將玉佩接過去,我心頭一喜,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清風吹起耳鬢的發,海上水波平靜,這是個多麼詩情畫意的地方,此刻的氣氛怎能一個好字形容,我再預備來段深情告白,卻瞧見,他指間一頓,看都未曾看過那玉佩一眼,抬手便將那玉扔進了地下海裏。

微起了漣漪的海麵還算是平靜,被毫無預兆扔下去的玉佩激起層層漣漪,敲打在水麵上輕微的一聲響,我的淚水湧出眼眶,心頭似被刀割,我望著玉佩沉進去的地方,縱身躍進水裏,耳旁是拉鋸般的風聲。

哪怕他不肯收,哪怕他嘲諷我幾句呢,也比這要來得好。

水裏冷得刺骨,我一頭紮進水裏,四處尋找也找不到那塊紅繩玉,卻感覺水中隱約有些翻騰,然隻顧找玉佩的我也沒能顧上那麼多,隻一心掛念著那紅繩玉,須臾那水中翻騰的動作越來越大,徒然激起幾丈高的浪花,我仰頭一看,巨大的水浪中,一條通體烏黑色的巨型血蟒正張開血盆大口朝這邊撲來。

恰巧我這個位置距岸十分近,且岸邊站著雲起。

我回過頭去看雲起,縱身躍出水麵,拉著他翻身閃過那巨蟒撲騰起的水花,我怕蛇,尤其是這麼大的蛇,我怕得要命,可是那血蟒已經甩著尾巴,張開血盆大口撲騰而來,倘或此刻再膽怯,難免會讓它傷到雲起。

我於袖中甩出赤煉來,揚手一鞭將它打退到了水裏,我本無意傷它,正預備回頭拉了雲起時,那血蟒又卷土重來,越發凶猛地撲咬過來,我心裏害怕它的樣子,隻能硬了頭皮咬牙同它打鬥起來,待手裏的赤煉將它的脖子一勒,它撲騰著尾巴卷起水浪,我被它反力拖拽過去,瞧見那扁黑的蛇頭,嚇得全身泛起雞皮疙瘩,趕忙收回赤練,被它震起的水柱彈退數丈。

雲起單手撐額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覺得委實太過於丟臉,轉頭看向他道:“你能不能先退回林子裏避避?”

他抬手指了指我身後,同我比了個口型,我還未明白他的意思,身後一條蛇尾甩過來,我飛身閃過,才悟出雲起方才同我比的口型是“小心”

那巨蟒還要撲上前來,我抬手將赤練變成一柄幾丈大刀,咬了牙閉了眼,淩空兜頭一劈將那血蟒砍作兩半時傳來竹冉的急呼聲:“大人且慢,那是尊上養的魔寵血莽啊啊啊啊……”

我拎著赤煉落了地,滿腦子全是那蟒蛇猙獰的模樣,竹冉的話過耳卻沒入心,我握著赤練的雙手抖個不停,全身如脫了力般癱軟下來,竹冉眼疾手快地扶著我安慰道:“即便那是尊上養的魔寵,想必大人去求個饒也不會被罰得有多重,大人不必怕成這樣。”

我混沌的腦子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雲起在一旁冷諷道:“你家大人是被蛇嚇的。”

竹冉看了眼我顫抖不止的雙手,咳了咳試圖掩蓋道:“我家大人怎麼可能怕蛇呢,你沒瞧見我家大人有多能打麼。”

竹冉在這麼個時候能這麼維護我,我很感動,感動之餘聽得雲起道:“能打是一回事,怕蛇是另一回事,能打就能掩蓋她怕蛇的事實麼,心裏越畏懼什麼東西,在它麵前便愈發不能控製住自己,倘或她不怕蛇,方才那淩空的一刀便能適時止住,也不至殺了能商的血蟒。”

我將將站起來的雙腿再次軟下去,扶著地道:“你、你說什麼……那、那血蟒魔尊能商養的?”

竹冉再次扶著我安慰道:“大人不必太擔心,不就是一條血蟒而已嘛……”

未完的話被雲起打斷:“哦,對了,那血蟒好像是金禹黿係血蟒,六界中的品種比你還稀少,從上古時便隻留下了兩條,一條在天族裕河,一條便在魔族地下海。”眼見著我已是手軟腳軟,一副死定了的模樣,還摸著下巴補充道:“這金禹黿係血蟒凶猛異常,可名齊上古神獸中的檮杌,卻被一刀劈作兩半,嘖嘖,可見你確實挺能打。”

我欲哭無力道:“竹冉,我腳軟了,你背我……”

果然,如雲起所言,那被我砍作兩半的什麼金什麼係血蟒著實稀罕,以至魔君能商知曉這件事後雷霆大怒。我咬著手指聽著竹冉回來述說魔尊的旨意,竹冉道:“尊上說先令你禁閉三日,撤去上使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