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1 / 2)

聽他那口氣似乎隱隱有些怒氣,我想,大概是因著我拿了他的牌子亂用不太高興了吧。我在心中冷笑,費力的掏出他的上將令來道:“牌子還你。”

往後將牌子遞了半晌也不見他接,我忍不住回頭一望,他握拳隱忍道:“就這麼著急想下界去找你的竹冉?”說罷抬手封了院門道,“這幾天,你哪都不準去。”

我望見他起身預備拂袖而去,忙拉住他道:“你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裏……”

他揮開我的手,身形漸漸消失在一團仙氣中,我幾大步跑上前,院門處封了厚厚一層結界,我氣急敗壞的捶了半晌,那結界紋絲不動。

我頹廢的順著身旁一株梨樹坐下去,揚手將手裏的上將令扔了出去,銀白色的牌子打在門框上嗙的一聲響。沫沫聞聲從竹亭另一頭跑過來:“姑娘,這是怎麼了……”

待瞧見那被扔在地上的上將令,嚇了一大跳:“姑娘,這、這牌子怎麼可以亂扔呢?”想彎腰去撿,又不敢去撿,急得直跺腳。我瞧見她那一副緊張的模樣,有些想笑,便真的笑出來:“不就一塊破牌子麼,你怕什麼?”

她忽而啪的一聲跪下,道:“姑娘,這乃是天族的上將令,你都不曉得它有多大的用處。憑著它,便可調動我天族百萬天將。不僅如此,見令牌如見君上,君上有多大的權力,這塊牌子就有多大的權力。”

我唏噓一陣,趕緊將牌子拎起來吹了吹上頭的泥土。原來這竟是這麼個好東西,難怪當時冰藍會問雲起要這塊牌子呢。我小心地將它揣進懷裏,也就是說,我有了它,出南天門也沒人敢攔我。雖然說有了它出南天門不是個問題,但我連南天門在哪都不曉得的確是個大問題。

我一把拉住沫沫的袖子,哽咽道:“你帶我出南天門好不好,我要出天宮,我要走,我求求你們放我走行不行……”

她反手扶著我:“姑娘,你不要這樣子,你同君上就不能有話好好說說麼,方才君上似乎很生氣……誒你們倆個……”

我微微閉了眼,幾步走進房裏,躺在床上扯來被子蓋住臉。

沫沫一邊於房中收拾一邊歎氣道:“姑娘你身上傷著呢,不要同君上使性子了。你不曉得從前萬兒八千年的,君上都沒什麼情緒,自從你來了,君上才有些喜怒,可見君上心裏頭有多在意你……”

我於被中冷笑了一聲。

她繼續道:“姑娘不曉得君上回來時沒見著你,整個人都急瘋了。待將你抱回來,緊張得不得了,禦藥司的老仙官被來來回回請過來好多次了。他就一直守著你,你略略咳一聲,他都眉頭緊皺,看見你傷得那樣重,怕是心疼死了。不但君上心疼,沫沫瞧著也心疼,我的好姑娘,你就歇息歇息幾日罷。”

她這一席話下來,我心頭大動,仿佛有什麼久被壓抑的東西要衝出來一般。明明已經決定要放下這幾千年對他的執著,為什麼此時此刻還這樣心情澎湃呢?

沫沫似乎還要往下說,我忙悶聲止住她:“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一會兒……”

她知禮地退下,隨便替我帶了個門。

往事紛至遝來,久久無法入眠。

直至入夜,窗外明珠耀眼,身後的門被推開,沉穩的腳步聲後,床榻微微下陷:“身上還痛麼?”

我咬著唇不說話。

他似乎知道我並未入睡,良久道:“為什麼一點都不聽話?你知不知道天牢裏壓著六界惡獸有多危險。”說到此處頓了頓,許是發覺語氣有些重,便輕柔道,“我知道你著急竹冉的安危。我已派人去六界尋找他的下落了,隻要一有消息便會立即告訴你。你身上還未痊愈,在這安安靜靜住一段日子將養將養不行麼?”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他這番話,淚水怎麼也止不住。他傾身過來,替我抹淚道:“哭什麼?”長歎一聲道,“鳳央,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呢?”

他側躺著將我摟進懷裏,扒拉出我受傷的左手替我換藥,其實手已經好很多了。這次換藥他的力道很輕柔,並沒怎麼將我的手弄痛。換好後便半摟著我,再無言語,我望著床裏側月牙白的被子,將頭埋在枕間。

一覺睡到第二日清晨。

醒來時身旁已是空蕩蕩,枕旁還留有餘溫,沫沫推門進來幫我洗涑,我躊躇半晌道:“你們君上呢,我想見他。”

沫沫笑道:“君上一大早便去宣德殿處理公文了,這會兒,肯定還被一群仙官煩著呢。”眼瞧著我暗淡下去的眸子,道,“不過我可以遣個小侍官去通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