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然沒想過他也會讓步,也會這樣隱忍。一時間心頭柔軟一片。輕輕地恩了一聲:“我隻是每天都待在這很悶。”說罷轉過身抬手觸到他腰間硬硬一塊,我有些好奇地將那東西摸出來,竟是那塊上將令。這塊牌子不是於我手中弄丟了麼?或許我隻是將它遺落在院中了也未可知。我爬起身來看著他,“你把上將令給我好不好?”
他想了想道:“可以。”頓了頓,“不過你得先給我些好處。”
我望進他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結巴道:“什、什麼好處?”
他在我耳邊咬了一口:“你說呢?”
“……”
第二日清晨,醒過來時身邊已沒人,我摟著被子坐起來,懷裏落下一塊銀色的牌子來,我拿起那上將令,想起昨晚被折騰了一夜才換來了它,耳根還一陣發燙。有了它,出入天宮全然不是問題,我要離開這裏也會容易很多。不過,有了前幾次出天界的經驗,我已從中吸取到了一些教訓,這次再要出去,必然要小心一些。凡事都得從長計議。
沫沫領了仙婢們進來伺候我梳洗,我有分寸的試探道:“你們君上呢?又於清澤殿中批閱公文去了麼?”
沫沫笑道:“不是,今日君上同天帝以及幾位仙官去距天宮不遠的不周山與老仙官論道去了。”
我哦了一聲,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待沫沫轉身準備出去時,我忽而喚住她:“今天我想一個人待著,不喚你,你別進來打擾我。”
她答了句是,轉身領著仙婢們退下了。
我望著她們出了院子,忙將上將令揣進懷裏,捏了訣隱了身形繞過清澤殿,這次,我十分明智地施了個術法將自己裝扮成一個粉衣裳的小仙婢,順著蓮池拱橋而過。
今日的天宮與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來往的仙婢侍衛很是頻繁,且手裏都捧了瓜果酒品之類,瞧著都往南麵的辰殿去了。我從蓮池左邊的穿廊繞過去,徑直撞上一路巡衛的天兵,那一路天兵為首的一個抬手攔下我道:“你是哪個殿的仙婢,不去宇澤殿中幫忙,在這瞎逛什麼?”
我有模有樣地伏了伏身道:“我是清澤殿的婢女,奉君上的命令去一趟南天門。”
我自認為這套說辭天衣無縫,在心中已有三分得意,那領頭的仙官卻道:“奉君上之令去南天門?”
我瞧出他似乎不太相信我,忙從袖中掏出上將令來,待再抬眼時,一隊天兵立刻跪了一地,我於心中唏噓一陣,趕緊收回牌子道:“真的是奉君上之命,隻不過我未曾出過清澤殿,不曉得南天門怎麼走,能麻煩仙官帶個路麼?”
我已於心中暗暗讚歎自己出色的說辭,不料這仙官竟同後頭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速去請鎮南將軍過來,有擅闖天宮盜上將令之人。”
我啞然且慌亂地退出幾步,猶豫著是撒腳丫子跑回去,還是幹脆將這一片人都打暈過去,這領頭的侍衛也忒過於聰明,當個小小的巡衛侍衛著實是浪費了人才。
那小天兵正領了命起身,被紫衣的女仙娥抬手止住,我一瞧,是沫沫。
沫沫伏身有禮的一笑道:“仙官且慢,她同沫沫皆是清澤殿伺候君上的仙婢,隻是她剛從人間升仙,不太懂得規矩,還望仙官高台貴手,饒她這一次。”
領頭的仙官道:“既是如此,她為何會有君上的上將令,莫不是偷的?”
沫沫笑道:“仙官見笑了,那哪是什麼上將令,不過是她用一方帕子變的,小小的障眼法,竟將仙官騙了。”說罷忙給我替過來一個眼色。我會意的掏出上將令來,於指尖使了個術將它變作一方帕子,也幹幹地笑道:“這不過是一方帕子,隻是一方帕子。”
那仙官們相互對視過後,領頭的仙官才轉向沫沫道:“我等也是例行公事,沫沫仙子勿見怪。”
沫沫掩麵一笑道:“小仙娥貪玩惹事,仙官不見怪才是。”說罷再盈盈一笑,拉了我往偏殿走。
我呼了口氣,拍著沫沫的手道:“還好有你。”
沫沫拍了拍胸口壓驚道:“我的好姑娘,你可嚇死沫沫了,姑娘知不知道若是今日當值的侍衛去將鎮南將軍喚來是何等結果。”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都說是你們君上遣我去趟南天門,將牌子都亮出來了,可那仙官卻不信我。”
沫沫笑著解釋道:“姑娘,你怎麼不想想,你裝扮成一個小仙婢的模樣,卻能掏出君上的上將令來,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