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夏綰已經在皇宮呆了三個月了,宮女們的襖裝已經換成了春裝,禦花園的第一波花已經有了開的兆頭,離冬日那場大雪已經過了好久,久的夏綰都開始恍惚了。
她此時坐在鳳瀟宮的一叢花樹旁發呆,看著枝頭將吐不吐的幾枝嫩芽,一看就是幾個時辰。
自從進了皇宮,她經常這樣,起初太後見了,還會數落她幾句,她應著,可轉眼就忘記了,不是坐在那裏發呆,就是躺在那裏發呆,後來太後也不說她了,隻歎她變了,不像從前那般活潑了。
其實人都會變的,尤其是女人,變得突然又徹底也不是不可能,隻看她有沒有愛上一個人,愛的有多深。
夏綰覺得自己的改變,或許並不隻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人,而是她並不知道除了每日發呆,她還能做些什麼,她被困在一個精致的牢籠裏,出不去,外麵的消息也進不來,每日吃了睡,睡醒了接著吃,日子渾渾噩噩的讓她都快忘了時間了。
她愣了好久,直到打了幾個噴嚏,才反應過來,起風了,於是起身,準備回去穿件衣服。
回頭,就看見蕭影立在她身後不遠處,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常服,眉目皺在一起,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蓮妙站在蕭影身後不遠處,手臂裏挽著的,正是一件夏綰的披風,臉色焦急,卻不敢上前一步,顯然是被蕭影攔在那裏的。
夏綰一時也搞不懂蕭影在搞什麼,過去行了個禮,“見過皇上!”見他半晌沒應聲,自顧自的直起了身,朝著蓮妙招了招手,“把披風拿來吧!正好冷了。”
蓮妙偷偷的看了一眼蕭影,見他沒什麼反應,猶豫著把披風拿過去了。
蕭影看著夏綰,臉色突然變得更難看了,一把抓著她的手腕,“你還知道冷?”
夏綰眨眨眼,不解的看著他,她腦子又沒壞,不至於冷熱不知吧!
蕭影看著她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更是來氣,捏著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量,直捏的夏綰哼叫出聲,他還不解氣,又把手挪到她的脖子上,“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
夏綰嗤笑,“皇上,我也沒招惹你吧!你這是要幹嘛?”她拂開他的手,若無其事的看著蓮妙,“你過來呐,杵著幹嘛?”
蕭影卻突然伸手擋下了蓮妙,眼睛看著夏綰,像是要噴出火來,“我就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在那裏坐多久,要發多久的瘋,我安排你進皇宮,不過是害怕你遭遇不測,你究竟在跟誰慪氣?”
這樣的對話,隔幾天就要發生一次,夏綰已經習慣了,通常她是不回答的,沉默一會兒,蕭影自然覺得沒趣,再生氣,也隻能自己幹慪著,最後拂袖而去。
可今天,她忽然來了火氣,盯著他,眼裏卻是一片冰涼,冷著聲音開口:“自然不是和你慪氣,你怎樣想的我並不關心,我隻是生我自己的氣,氣我這樣無用,一個個的都要保護我,窩在這皇宮裏三個月了,踏不出去宮門也就算了,連外麵的一點消息都聽不到,我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在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