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看著她,眼神變得幽深難辨,過了許久,才隱忍似的冷笑了聲,“牢裏?好一個牢裏!”說完再一次拂袖而去。
夏綰早已經習慣他這作風,隨他去了。
蓮妙終於得空把披風給她披上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小公主,皇上也是把你放在心上,您就別總惹他生氣了。”
夏綰抿著唇,不說話,放在心上?如果把她放在心上,要斷了她的耳目,要她生生做一個盲啞聾的人,她寧可不要。
蓮妙看她不說話,又歎了口氣,卻是不敢再勸。
春寒料峭,風吹的人通體生寒,坐了一會兒就有人來勸,“公主,風勢大了些,可小心些身子,別凍壞了。”
公主,公主,公主你妹啊!她嫁人都快半年了,進了宮,一個個都叫她公主,鐵定了九王回不來,到時候太後勢必借故毀了婚約不成?
她這樣想著,瞪著一雙怒眼就看了過去,一回頭,就看見楊淑妃俏生生的立在她的身後,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掛著一副麵具似的笑容。
夏綰從前對她沒什麼印象,蕭影登基後,各方勢力需要整飭協調,根本顧不上後宮,倒是按禮製在各個主宮裏納了妃子,卻並不經常去走動,各宮也都消停,夏綰一直待在太後的鳳瀟宮,也沒人敢來招惹她,對後宮的妃子們,雖說抬頭不見低頭見,卻並沒有多大的印象。
這次進宮,卻是不少人經常目的不明的來她這裏走動,楊淑妃便是其中一個,說實話,夏綰挺不待見她的,好好一個姑娘家,整天整得神神叨叨的,說起話來九曲十八彎的,叫她理解起來頗為費勁。
此時她的表情就讓夏綰覺得摸不透,明明是笑著,那眼神裏裝的,分明是別的東西。
楊淑妃笑了笑,輕輕的拉著她的手往屋裏走,邊走邊說道:“怎麼又惹皇上生氣了?”
得,消息可真是靈通,每次都掐的好時間。
夏綰原先也會陪著她們演演戲,裝裝樣子,不過是互相糊弄一把罷了,身在後宮,都不容易。可自從她知道自己是被軟禁在這宮裏之後,就再也沒這興致了。
她住在鳳瀟宮西南邊上的昭陽殿裏,每天除了太後和皇上必來一次之外,還有一幫子後妃們過來湊熱鬧,每次都撿皇上生氣的時候來,算準了蕭影一生氣半天不會過來昭陽殿,然後淨說些沒頭沒尾,摸不清主題思想的話來敲打她。其實完全沒必要,夏綰壓根兒什麼都沒聽懂。
夏綰實在沒心思來跟她們玩猜字謎的遊戲,礙著身份也不能趕她們走,於是每次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聽著,全當她發呆時的背景樂了。
夏綰惜字如金的說了聲,“沒有。”便不再開口了。
楊淑妃捏了捏她的手掌,笑道:“你呀,還是這麼孩子心性。”
夏綰心想,你管的可真多!可又不好直接問她到底想幹嘛,於是隻能垂首低目做沉默狀,靜等她吧啦完後離開。
楊淑妃這次卻似乎並不甘心一個人唱獨角戲,硬生生的把夏綰的手拉過去,“公主,如今,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作為一個好聽眾,夏綰第一次被人拋這麼高深的問題,頓時有些懵,好奇的問她:“我怎麼想?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