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冷笑了聲，轉頭去問身邊的夏綰，“綰兒，你覺得這場戲怎麼樣？夠不夠精彩？夠不夠讓你死心？”
夏綰隻覺得渾身發涼，臉色變得煞白，沒有絲毫血色，她隻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裏，她什麼都抓不住，沒有什麼是她可以依托的。
見她不說話，蕭影反而笑了，伸手攬過她的肩，不顧她的掙紮，強硬的按著她，迫使她靠近他，“跟我回皇宮，綰兒，你已經無處可去了。”
夏綰不再掙紮，蕭影看著她迷茫又隱忍的神色，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明顯，他說：“你放心，綰兒，朕永遠不會這樣對你。”
冬日的暖陽打在身上，帶出絲絲暖意，那暖，卻達不到心裏，胸腔裏，就像結了冰一樣，冷疼冷疼的。
樊晟將蕭平遙帶去了天牢，蕭影會親自去提審。
夏綰又回了昭陽殿，還是原本侍候她的那些丫鬟下人，一切都沒有變，仿佛那一場相遇隻是她腦海裏的一個幻夢。
這一次，昭陽殿裏多了兩層防衛，沒有蕭影的允許，任何人不能踏入，她也不能踏出。
這夜，蕭影來看她，她正坐在燈下發呆，光影映的她的臉色明明滅滅的。
他說：“九哥與漠北私通的罪名已經落實，他想借漠北的兵趁機打東華，而你，就是籌碼，綰兒，你想朕怎麼處置他？”
夏綰抬起頭看他，隔著暖黃的燈光看他的麵容，他的麵目變得模糊，變得看不清晰，一如他的眼神，古井般幽沉，叫人捉摸不透。
她瞪著一雙眼直視他，“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難道我能做得了主？還是你隻是想來告訴我我錯了，我選錯了，而你是對的，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蕭影笑了笑，說：“好，我們不說他，我在蓮池辟了一所院子出來，幫你布置好了，池子裏養著魚，你一定會喜歡。”
他拉過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她避開他的手，垂下了眼瞼，“讓我再去見他一麵。”
蕭影的手緩緩收緊，溫潤的麵容冷下來，眸光陰沉，“你還是不死心？非要他把你賣到漠北去才敢相信是不是？他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對他如此念念不忘！”
夏綰麵無表情的開口：“我隻想親口問問他！”
蕭影的臉色越來的陰冷，有那麼一瞬間，夏綰覺得他會忽然掐上他的脖子，把她給撕碎了，可是沒有，他最終還是緩緩的平了一口氣，沉聲說了聲：“好！”
暗無天日的天牢，迎麵是一股腐朽死亡的味道，又陰冷，又壓抑。
夏綰看見了蕭平遙，他單獨一個牢房，沒有穿囚服，一身墨色的長袍，清峻疏雅，閉著眼，臉色蒼白的很。
夏綰隻覺得心口疼，他那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蕭影就在她的身後，吩咐了人把牢門打開，夏綰便走了進去。
蕭平遙睜開了眼，那雙暗若辰光的眸子盯著她，卻沒了往日的笑意，清冷的讓人發顫。
他說：“你不該來這裏。”
夏綰蹲在她的麵前，仰著頭看他，隻問了一句：“他們說，你回都城是為了用我來換漠北王的信任，是不是？”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語調平靜的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