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達軒親自參加了那場圍捕戰。準備做得很足,武警、特警、刑警及轄區巡警全部出動,當他們衝進去時,殺手出門遠行的行李整整齊齊地擺在客廳,人卻趴在出租屋的臥室裏,後背和腦袋上清清楚楚地可以看見槍傷。同樣可以看清楚的是那支槍和幾枚黃銅彈殼。經查,槍是殺手自己的,他用這支槍流竄作案十幾起,背負多條人命。
指揮圍捕的鄧副局長十分沮喪。雖然他早就知道他們在出租屋找到殺手的可能性不大,但殺手被謀殺的事實,清楚地表明有人搶先公安局一步,表明這兩起命案可能是某個大陰謀的一部分,前期的偵查可能出現了疏漏。
“唔,事情恐怕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許鈞說,“目前,方非還難脫嫌疑,隻是他可能隻是陰謀裏的一枚棋子。我們現在得查明還有哪些人牽涉到此案,為什麼作案。我們得先從作案動機開始。”
接著,他問範達軒:“有沒有發現宋敏的其他情況?”
這時我才想起範達軒以前是許鈞的副手,現在仍是重案大隊的副大隊長。
“有些個人材料。首先,這家夥患有肝癌,已處於晚期,可能不到一年的存活時間,僅僅是估計。他自己停止了治療,依賴一種強阿片類止痛藥,是由嗎啡、芬太尼和一種興奮劑混合製成,同時他還通過非正常渠道購買可卡因。”
許鈞的麵部露出萬分驚訝的神色。“他不是國資委派駐景隆科技的全權代表嗎?他隻有不到一年時間可活,會沒有人知道?你們如何查到的?”
“我們在搜查他家時,在床頭櫃發現化療藥物,便調查原因。我們找到市內的幾家醫院,都沒有他的治療記錄。後來,通過體檢醫院,找到他可能患有癌症、建議複查的記錄。通過這個記錄,找到廣州南方醫院,查到了確診病曆。”
“一個國資委幹部,企業副總,患癌症放棄治療,這不合常理。”
範達軒笑起來。“這是實情。不過,他可是個傳奇性人物,經濟狀況並不好。”
“什麼意思?”許鈞問道。
範達軒掏出筆記本,翻看著說:“他與妻子保持了十年的婚姻生活,差不多三年前離異。顯然,他不守規矩,在外麵鬼混被發現,妻子吵到國資委。當時,他正要提撥副主任,這種時候出這樣的事可謂糟糕透頂。不僅新職將化為泡影,原職也難保。為了擺脫困境,宋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的前妻。但提撥仍然失敗,國資委為了消除影響,將他派到景隆科技。不過,聽說他生活拮據,負債累累,至今連一套住房都沒有。”
“這也是個不合常理的地方。”許鈞說,“他的女朋友怎麼樣?”
“沒有找到。調查宋敏的幾個同事,有人說看到過,很美,很年輕,二十歲左右,但沒人真正跟她打過交道,什麼信息都沒有了解到。”
“這恐怕是一個需要深入調查的點,即使是浪費時間。”
範達軒點點頭。
許鈞看著旋轉的警燈,繼續說:“為什麼有人要殺宋敏呢?財殺?情殺?仇殺?雇傭殺手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但這個殺手卻又被一梭子子彈結果了性命。他的行李已收拾妥當,人也做好了偽裝,他的雇主顯然在他出逃前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