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八點,我們離開專案組,範達軒和何曉莉分別回家,我走進比我家安保係統更森嚴的技偵值班室。室外氣溫接近冰點,機房卻溫暖如春,還有細若蚊蠅的嗡嗡聲。
秦腔見我進門,立即拿出一盒沸水泡熱的飲料遞給我。“你從鈞哈寶那裏來?”
從秦腔嘴裏猛然聽到許鈞的奶名,感覺有點奇怪。以前隻聽比許鈞年齡大得多的人才這麼叫他。“你這麼說似乎有火藥味。”
“他一天到晚讓你跟著,到底有什麼意圖?或者是你願意跟著,你有什麼意圖?”
“不準你這麼說我們。”
“我隻是想告訴你跟他保持距離,外麵已經有風言風語。”
“我夠難受了,沒心思八卦。”
他的眼神從我的臉移到我的身體,再移到屏幕上。“我這是關心你。”
“我知道。”我把手放在他肩頭,“雖然無法像你希望的那樣在生活中陪伴你,但你對我非常重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男閨蜜。”
他刪除一行指令,就像貼上一張修改紙,說:“你會不會再次被關禁閉?”
“當然不會,我沒有做任何違紀的事。”我俯身靠近顯示器。
“這是我複製來的方非辦公室電腦的硬盤信息。”他說,“你現在看到的是係統管理員菜單,我要檢查登入清單,尋找特定用戶。”
“這個我懂,但這一定是加密的。”
“這是根用戶。”他的手指滑過屏幕上的一行字。“下午六點過七分,有人從一台叫brain的機器登入,這個人有根權限,假設他就是那個進入方非電腦目錄裏的人,我不知道他看了些什麼。但半個小時後,六點三十八分,他試著發送一條‘看不到資料’的信息到lisa,結果不小心創建了一個新文件,五分鍾後注銷。第二天同一時間,他再一次登入,使用半個小時。看起來不像複製過什麼東西,我查了一下打印機隊列的記錄,上麵有打印出來的文件名稱和時間,但沒有看到什麼值得注意的。”
“能查到這兩台終端在誰的辦公室嗎?”我問。
“沒有發現終端排列表。至少目前我還沒有找到,如果其他的辦法都行不通,要派人去看終端機的纜線,通常上麵會有標簽。還有,如果你對我個人的意見有興趣,我不認為這個間諜是公司的技術主管。首先,他原本知道方非的用戶名和密碼,不會需要破解登入。如果對方一直使用終端機,並不難找。”
“祝你成功。”
我把酷吧裏買來的麵包放在他桌上。“我希望你餓了。看看這些東西能否如你的意。”
“夠哥們。”他說著,瓣開一塊麵包塞進嘴裏,一口便消滅了大半,看來已經餓極。
“給你一個友好的忠告。”他一邊吞咽麵包,一邊圄圇地說,“你在掌握公安業務和熟練網絡信息搜索的同時,鞏固一下電腦專業知識。”
“我知道,結婚這幾年我落伍了。”
“電腦一直在迅猛發展,不管它真正是什麼樣,都在發瘋似的發展。今天的技術突破,是三年前無法想象的。”秦腔的眼睛似乎展望到下個世紀,“而對於明年或者更遠的未來來說,今天操作的互聯網很快就會顯得乏味淺薄。教育、醫療、旅行、娛樂以及餐飲、交際、工作場所、生產方式等等,人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因互聯網而改變;貧困、偏見、罪惡、疾病全部會信息化,愚昧將完全消失。各地建設的圖書館,數以萬億計的書籍會被人們輕而易舉地獲取。全世界的知識,所有問題的解決辦法,隻要按一下鍵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