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嶽將軍持槍跟壞人幹起來了,太爺伸直脖子,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動不動。
我跟曾加就那麼等著,直到一出戲唱完,太爺才緩過來。曾加大聲叫他,他盯著曾加看了一會,往後退一步,鼓足勁伸出手,同時秦腔唱道:“奸~臣~”
“太爺,我不是奸臣,我是你曾孫子。”曾加哭笑不得。
太爺再盯了一會,終於出戲了,拍了拍手:“乖乖,你怎麼跑這來了?”
“這有點吵,我們去一邊說吧!”曾加扶著太爺,跟我走到戲台看場的角落,比較安靜的地方。
太爺看了我一會,哼了一聲:“老渣皮!”
我一頭霧水,無辜的看著曾加,曾加笑了笑,說太爺這是說我不漂亮,估計是因為我頭發太長的緣故。我想了下,等有空該去剪個頭了。
“太爺,你記不記得我們這裏有座山,山上麵是不長樹,也不長草的?”曾加切入正題,大聲的問太爺。
太爺嗬了一聲,道:“記得!”
我眼睛一亮,連忙問太爺那座山在哪。太爺瞪了我一眼,反問道:“憑啥告訴你?”
見太爺不告訴我,曾加就補上,可是太爺也還是那一句話:“憑啥告訴你?”
曾加左哄右哄,才和太爺達成交換條件,請他吃碗混沌,他就告訴我們那禿山在哪。戲台下麵各種吃的都有,一些小商販都趕來了,我們把太爺扶到一個混沌攤前,請太爺吃了碗混沌。太爺吃完一抹嘴,說:“那山被掏了!我年輕的時候,來了幾個專家,說那山裏有什麼鐵礦鎢礦的,就讓我們挖。結果山被推平了,礦也沒找到。”
我們再追問他,還記不記得原來的地址,但是戲台上開始鳴鑼敲鼓了,又開始唱戲了。太爺是個戲迷,那邊一開唱,他就入戲了,成癡呆狀態。曾加讓我先去忙別的,他幫我問清楚太爺。
現在隻好這樣了,太爺嫌我,我在旁邊反而不好。於是就給曾加留了個電話,我租了個三輪車,帶上彎人,四處轉轉,讓彎人找找感覺,幫助他記憶。
出鎮轉了一圈,我忽然發現不對頭。這TM的,北方不似南方,南方江西一代地殼運動不強烈,有山,但都是些連起來的山脈,廣西一代地殼運動比較頻繁,山都是一坨一坨的,很詭麗。而這,地質穩定,地板活動少,所以山少,這開封一眼望去,百裏平原,哪來的山啊!彎人坑我們呢!
我捏住刹車,轉身看著車廂裏的彎人:“百裏平原,你居然地下城入口對著山?”
春哥眼睛飄忽了一下,然後照著彎人胸口,猛地一腳,把彎人連著輪椅踹下了三輪車。
“TMD,耍我們呢?”春哥跳了下去,踩在彎人胸口上。
彎人咳了一下,緩緩道:“就是因為沒山,沒有參照物,所以我才找不到當時的入口。但是那次我走的時候,入口確實對著一禿頂山。”
我突然想起太爺也說有那座山,所以貌似彎人沒有騙我們。而那個山,就算曾經存在,也一定不是自然的,是人工堆起來的假山。
看來要找到地下城的入口,隻能看太爺的了。我馬上掉頭,把大家又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