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漓隻是看著他的眼睛,其實直視別人的眼睛會給人壓迫感,但是蘇洛漓就是忍不住想看著他。眼睛其實是和心最近的器官,裏麵包含了太多的事物。蘇洛漓的眼裏,他的眼睛裏麵有著許多的故事,雖然他已經在掩飾這些故事了。
但是同病相憐的人,一定能讀懂這些故事的,蘇洛漓回想起自己的從前,隻是覺得戚然。生活總是用自己的轟轟烈烈譜寫著她的故事,其實她隻想平淡的,和一個愛自己的,自己也愛的人,一起坐在搖椅上,從日出看到夕陽。
就是這樣子的,什麼都不必做的閑適生活,才是最讓蘇洛漓渴望的生活。
他的目光裏麵有一些躲閃,蘇洛漓不懂。其實直視是一種最簡單的溝通方式,因為可以直視,所以心裏隱藏的秘密就顯得光明正大。秘密之所以會成為秘密,多少都是因為其中有著不可告人的陰暗亦或是神秘的部分。一個人太光明正大,或者會忽略了其中的細節。
這個時候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慢慢的從樓上走了上來。他的下巴上留著頹長的胡子,多少有些頹廢的意味在裏麵。但是由於年紀已經是大了,頭發和胡子全都是銀白色的在空氣裏麵閃光,總給人一種透明的感覺。臉上卻是小孩子一般的閃著紅色的光芒。他大聲地笑著,嘴角的肌肉都被牽動了,可以清晰的看到臉上的皺紋。
“你們這些青年才俊,可還真是有才有德啊!”他大聲地不辭餘力的讚美著眾人。
蘇洛漓看著他,一時很難確定他的身上是否有武功。他看起來理應是有武功的,但是他偏偏有一種深藏不露的氣質。畢竟武功高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收斂自己的氣息,顯得自己並沒有什麼武功。
隻是隨便的站著,就可以有一種平淡的真氣,如果是受到了攻擊,才會表現出來。這樣的武功水平,不能說是不高的。但是蘇洛漓卻會懷疑他其實並不懂武功,畢竟要是真的懂得武功,在自己的店子已經是這麼危險的被人幾乎要破壞的情況下卻還沒有什麼表示,這貌似看起來並不是很現實的。
但是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不現實的事情,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蘇洛漓明白這些事情,不如還是靜觀其變的好,隻是同樣的報以笑容。
離無道和那個年輕人都看著他,其實叫那個年輕人,他也並不是十分的年輕,隻是看起來較為年輕罷了,他的臉上眼角還有一些可以看見的皺紋,明確的提示著他的歲數其實已經不會太小了,隻是究竟有多少歲,誰也不知道。
如果是女人的年齡會是一個迷的話,男人的年齡更加會是一個謎,一個難以參破的迷。一個保養得好的男人,是很容易比保養得好的女人來的年輕的。
離無道也隻能報以微笑,畢竟他也沒有對剛才的事情拔刀相助,但是這位老者稱他們為“這些青年才俊”也是挺中聽的。
離無道對於中聽的話,自然是不遺餘力的接受了。但是他並沒有做什麼,所以隻能報以笑容。下麵的街市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吵鬧,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那個年輕人隻是站了起來,在還未明白他的名字之前,還是隻能將他稱為黑衣年輕人。他的目光裏麵的那種桀驁不馴在看到這位老者的時候,還是收斂了些,畢恭畢敬的彎下腰來向這位老者鞠躬:“多謝老前輩的稱讚。”
隻見那位銀發白須的老者仰天大笑起來:“現在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這些後起之秀都已經撐起了江湖的新天地了,像我這般的老骨頭,大抵是不中用了的。”
蘇洛漓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但是她知道不會是的,有些事情,就算是相信也不一定會成真。畢竟真相都是和夢想有著差距的,人人許願,最好的願望便是心想事成,一個願望就能換來無數個願望。
當然鬼神才不會做這種虧本事情,所以這些還是隻能憑空的想象罷了。
離無道卻是嘴甜說了幾句好話:“老前輩仙風道骨,神清氣朗,那裏是我們這種小輩可以望到項背的。”這句好話倒也是拍對了馬屁,讓離無道聽起來心裏也是覺得很是舒服的。
隻是縱使是聽起來舒服還是沒有用的,那位老者隻是笑著看著他:“你自然也不差,有著雄踞天下的野心,不是麼。”
離無道心裏隻是覺得一驚,這般的話說出來是會被砍頭的,但是這位老者這麼輕易地說了出來,像是半點都不擔心什麼後顧之憂似的。
他的神色卻沒有什麼表現隻是慢慢地說道:“老前輩太誇大晚輩的能力了。”
這句話裏麵的成分其實是不卑不亢的,離無道其實是很有成為帝相的潛質的,但是離無淵和離無恨兩人其實都不會是好惹的角色,所以說他隻能用隱忍的態度來麵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