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商量同行(1 / 2)

三人回到桌邊坐定下來,窗外依舊是喧鬧著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十分喧鬧的,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世界裏麵旋轉奔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所謂的喧鬧,隻是表麵的,語言並不能帶來真正的溝通,這些可以說出來的溝通都不過是假象。真正的秘密,本來就會是自己心底最深層的說不出的話。

蘇洛漓看看兩人,隻是默默地斟了兩杯酒:“敬兩位一杯。”,而她自己的手上卻是一碗豆漿。畢竟她是流產過的人,不能夠隨意的喝酒,喝酒會造成活血的作用,又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作為一個女子,或者就算是不作為一個女子也好,都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除了字的身體之外,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一直陪伴著自己走到最後。

而豆漿,當然是可以的,裏麵加著糖,濃稠的白色的豆漿,喝起來是溫暖的。蘇洛漓想著,如果自己會有著童年的記憶,裏麵一定有母親給自己親手榨的豆漿。雖然在前世的時候已經沒有手磨這種精益求精的做法了,但是還是有著榨汁機來榨取豆漿的做法。無論是怎樣的做法,都是溫馨的。

手中的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夜光杯,裏麵搖晃的酒,是植物經年累月的汁液發酵形成的,那種散發著濃烈的味道的液體,不知道能不能算好聞,還是不好聞。蘇洛漓知道,這種叫人欲生欲死的液體,最重要的成分就是酒精。不過是一種化學物質,或者可以稱之為乙醇,生命裏麵的許多曖昧的事情其實都可以用一些生硬的直白的方式來揭開謎底,的確是讓人失望。或者這就是人所說的科學了。蘇洛漓想著,其實還是寧可相信,天上打雷是因為雷公生氣,天上下雨是因為龍王發怒好了。愚昧無知在這個朝代裏麵其實並不是不幸福的。

蘇洛漓又想,隻是因為她堅強,所以不會有人來可憐。一個堅強的女子,最多隻是獲得別人的敬佩罷了,雖然不堅強不過是成為別人的笑料,但是還是堅強一點的好,要是沒有了堅強,就連擁抱自己都不可以。

蘇洛漓想著,自己這般的負氣出走又是為了什麼,無論做什麼橫豎都是在折磨自己罷了。離開他,自己就不心疼麼?自己的孩子本來便是沒有了的,就算是再難過悲傷,也是一樣的毫無辦法。

手中的豆漿,提了起來,遲遲沒有喝下去。

陶染隻是幹了手中的那杯酒,豪爽的毫無疑問的喝下去,酒還是美酒的,在喉嚨之間綿軟絲滑的流轉著,非常的舒服,喝起來是非常的爽快的。他知道這杯是蘇洛漓敬的,隻是說了句:“先幹為敬。”

離無道卻是覺得他有些嘩眾取寵了,不過說一杯酒罷了,為什麼偏偏要喝的這麼輝煌燦爛的模樣。但是這番話畢竟還是不能說,大家隻是剛認識的朋友,何必扯破了臉皮。何況離無道其實也明白,自己對他為什麼有敵意,無非便是他和蘇洛漓在眼神上交流了一番罷了。自己其實也明白,蘇洛漓不會是一個朝三暮四的人,隻是想做除了離無淵之外,她最好的朋友罷了。隻是現在連這個地位都受到了威脅,他隻是感到自己隻能一退再退。

人總是傻的,總以為自己不可以成為某個人的獨一無二是因為有一個另外的人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隻要這個人願意退出,就可以天下太平。但是事實當然不會是如此,哪裏會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愛,隻要是會愛上別人的,統統都算不了什麼獨一無二,這種謊言,還是不要相信的好。

不過這也不算謊言,大凡自欺欺人,都隻是為了給自己留一份希望罷了。人其實什麼都知道的,隻是偏偏要選擇騙自己,用這樣的方式來延續沒有意義的生活。

離無道也幹了酒,放下酒碗,隻是蘇洛漓卻還是怔怔的對著手中的那碗豆漿發著呆。

陶染見狀,隻是覺得為她心疼罷了,這個麵前的女子是他深愛的,但是她的悲傷,她的痛苦卻是那麼的深刻,自己一點點都沒有辦法幫她,也沒有辦法為她分擔一點點,這是一件多麼的無力的事情。

但是還是不要這樣的吧。他看著她,就像這個世界裏麵隻剩下她這一個人,這樣的看著她,她的臉是美麗的,雖然蒼白憔悴,但是一點都不會失去自己本身的美麗,美這一回事本來就是與生俱來的氣質,不然怎麼會有粗頭亂服,不掩國色。

他不問她想什麼,有些東西,問了也不會成為真的,世界上本來就有一些事情是自己觸摸不到的真相。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自己根本改變不了,還不如不知道。

但是陶染還是不忍心看著蘇洛漓這樣的沉溺在自己的悲痛的回憶裏麵心亂如麻,他明白,回憶的本身就是一條不住的流淌著的河流,靜謐的無聲的河流。那些事情,每次想起一次,就是在這樣的河流裏麵涉水而過,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透,心裏就像河水一樣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