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自己也不會懂,陶染很清楚,自己能夠這樣的活到現在,還有一技之長,還是比小時候就橫死街頭要來得好得多了,不能奢求太多。他不可以讓自己的生活變得這麼的可恥。這條命本來就是別人救回來的。苟活了二十多年,也是該感恩的吧。
陶染算一算,自己已經二十四歲了,轉眼開年就二十五了,這麼多年的生活還沒讓他學會快樂麼。雖然人人都知道快樂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情。不是想要快樂就可以快樂的了。而且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歲了。他是在春天被撿到的,一個隨便的名字套在他的身上,他叫做陶染。
他也不記得自己的小時候的事情了,要是真的叫他說,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冷和哭泣,怎麼一轉眼,這麼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自己就老了呢。真是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或者還趁著年輕,就該好好地換一個方式來活著。不要在蘇洛漓這一棵樹上吊死了,就算是自己死了,別人也不會可憐他的癡心。又不是傳說中的人物有什麼特別的力量,他陶染不就是一個很可憐的為離無淵做事情的人而已。
離無道還是在笑著,他的回憶永遠都是這麼的甜蜜,要是他可以得到了龍脈的消息,一定速速去找他的夢蝶,他們一定要拜堂成親,行最古典的,最繁複的禮節,他們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讓生活裏麵的每一分秒都是好的回憶。
當然這還是他的夢,但是他是多麼的堅信自己的夢有這麼的一刻可以成真,就在不遠的以後。
陶染羨慕他,就算在他眼中離無道的笑容不過是自欺欺人,但是至少這樣也好,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知道真相的,其實就算是假的也是幸福。能收到自己的欺騙也是幸福。他本來就是一個衣食無憂的王爺,他陶染什麼都不是,要是不努力不奮鬥就沒有生活的基本的資料。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不能夠相比的吧,他也是自作多情了,總是和這些皇親國戚比較有什麼意思呢。
離無憂已經沉沉的睡熟,和車輛的擺動姿勢一起慢慢的起伏著。她的想法真的沒有錯,就算是在夢中她也不能得到安穩,安穩真的是一件實在是太困難了的事情。她也是沒有辦法。誰不想自己的生活一帆風順,處處鳥語花香。
但是誰有可以了,不是每一次播種都可以得到符合的結果。但是至少試過,就可以不遺憾了吧。
離無憂在夢裏不住的翻滾著,她不知道自己的夢究竟是關於什麼的,她就是沒有辦法安定下來,一會見到離無淵和蘇洛漓緊緊地擁抱著對著她耀武揚威的微笑,一會夢見她見到了一條碩大無朋的毒蛇,一個頭就好像可以把她囫圇吞下,她想要呼喚蘇洛漓,但是她還是找不到,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她就是要這麼的麵對這一切。
這就是一個人獨處的苦處了吧。不知不覺之間,她就滿頭大汗的醒來了,在夢裏她找不到半點的慰藉。隻能用醒來的方式來尋求自己的那一份解脫。
但是醒來也沒有半點的好,畢竟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這種年紀本來就應該是用來戀愛的吧,纏纏綿綿轟轟烈烈的戀愛,蕩氣回腸能叫人糾纏半輩子的事情。但是她統統都沒有了,失去了愛人的機會的人實在是最可悲的。
有人愛至少可以叫心不會這麼空,離無憂這麼的想著。她掀起簾子來稍微看看,大家依舊是各顧各的走出這片森林,不知道前方究竟會是什麼,是繼續向蘇洛漓的紙條上的地址前進麼。還是走去別的地方?
沒人告訴她,她也懶得問,問並不是一種可以解決問題的方式,她早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就算是她問了別人也是不會說的。
蘇洛漓看著離無淵,他的眉目都是這麼的清秀俊逸的,他不僅是這麼的帥,而且他還有身份地位錢財,他是一個成功的人,理應被人喜歡的人。她自己喜歡他當然也不會是一件有錯的事情。可以喜歡一個人就是好事。
她問著離無淵:“我們要是吃了飯接著到哪裏去呢?”她其實是有很多想法的,她很想和離無淵聊一聊接下來的日子,但是她發現其實她也是問不出口的。這有些什麼好問的呢,她和離無淵其實都沒有溝通交流的能力。
相愛的人就一定要交流麼,或者是不一定的吧,但是不交流就可以相安無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