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就是蘇先生的荒獸皮蛋?”蒙麵人好奇的問道。
蘇安之依舊不答,隻是越過蒙麵人朝著主屋喊道:“趙二爺,你忒不厚道了。我冒死來相救,你到讓這位高手兄堵著門,這算哪門子事兒?”
話音剛落,主屋中傳來一陣豪邁的笑聲,同時也閃出一個男人來。這人年約四十上下,身穿一件有些破舊的灰色布衣,髒亂的頭發和消瘦的臉頰使他看上去有些落魄,但是那雙眼睛卻明亮異常,再加上他所發出的那陣豪邁的笑聲,反而給人有一種異樣的豪氣。
“蘇先生,這可怪不得趙二我啊。”此人正是虞山大當家趙平陽,隻是這人有一怪脾氣,明明做了虞山的頭把交椅,但依舊自稱第二。而虞山的眾人似乎也從不在意,一直都是二爺二爺的稱呼著。
趙二爺先是笑著將蹲坐在門檻上的皮蛋抱起,溺愛般的笑道:“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你這個小東西看到趙二我在屋裏安然無事,所以偷偷告訴了蘇先生。”
又雲淡風輕般的走入院內,當他第一步踏入小院中時,原本那些肆虐的大風突然間平靜了下來。在蘇安之的感知中,這不是施展者自身收起了陣法,而是被修行更為高深的人強行壓了下去。
“看來之前是安之眼拙了。”蘇安之淡淡的笑道。
在場的三人都是聰慧之人,蘇安之這話中的意思當然指的是能壓製蒙麵人集風陣的趙平陽,隻有境界在蒙麵人之上才有可能如此簡單的壓製住這集風陣。
趙平陽哈哈一笑說道:“哪有什麼眼拙,隻是趙二我年輕時機緣巧合學得一些隱藏修為的手段,所以一直都讓蘇先生誤會了,趙二在此向先生賠禮了。”
趙平陽說著將懷中的皮蛋雙手遞給蘇安之,之後又拱手行禮,這一禮居然一躬到底,顯得十分誠心。
蘇安之不避不躲,任由趙平陽行了這一禮。到是皮蛋看著趙平陽行禮,咕咕咕地叫了幾聲後一下子竄到蘇安之的懷裏呼呼大睡去了。
蘇安之等他行完禮後才淡然的說道:“我此番舍命來救,應當受得了這禮,所以也就不避了。現在看二爺並無大礙,那麼我也該告辭了。”說著,緊了緊背著黑傘的黑絲帶轉身準備離開。
見蘇安之要走,從趙平陽進入小院後一直未曾說話的蒙麵人說道:“蘇先生請留步,在下古北,有要事與蘇先生商議。”
蒙麵人說完將臉上的黑巾取下,露出一張菱角分明的臉龐。這人雖說長相一般,但是五官十分剛毅,再加上那兩道劍眉,倒是給人一種獨特的氣質。
蘇安之從這人自報家門後就明白這種氣質從何而來。古北,咋聽之下這名字有些奇特,但是在整個大唐,甚至是整個天下都對這個名字,或者說對於這個名字背後的古氏家族如雷貫耳!
古氏家族三代為將,代代男丁十八歲之後均上陣殺敵!古北之前的老一輩共兄弟七人,都死在了戰場之上。最著名的戰役就是二十年前才一統中原的大唐根基未穩,北邊天蒙昔日帝王親率五十萬鐵騎來犯!
當時的古氏家族族長,也就是古北的父親古方率三萬步卒在拒北城下擋住天蒙鐵騎足足十二天,幾乎每一仗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都能看到時任拒北守將的古方身先士卒。
等到當時還尚未封王的周恒率部隊趕到的時候,這位時刻以大唐安危為己任的守關大將隻剩最後一口硬撐不倒。而天蒙大汗也因為顧忌古方,遲遲不肯大舉攻城,最後被率軍而來的周恒大破於葫蘆口。
此役之後,天蒙大汗狼狽而逃,回到天蒙之後一病不起,最後歸於長生天,也讓現在那位老婦人趁勢上位。
而戰後的統計得出,天蒙帝國的五十萬鐵騎最後跑回去的十不足一,其中在拒北城下損失的兵力就高達十萬以上!
蘇安之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你是古北?遊隼騎將軍古北?”
古北一派武人之風,抱拳道:“正是在下,同時古北也是大將軍的馬夫!”
“大將軍?”蘇安之皺眉不解。
“噢,這大將軍啊指的就是鎮南王爺。”趙平陽解釋道,又與古北一樣抱拳道:“趙二也是大將軍安插在荒北平原上的鷹隼,當年可是大將軍軍中的頭號夥夫!”
鎮南王周恒?馬夫?夥夫?
蘇安之的眉頭又擰在一起,聰慧如他隻是細細一想之後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開口笑道:“之前我一直在暗暗佩服北邊的那位老婦人,十年之前就把目光放在了這荒北平原。隻是想不到周王爺比那位老婦人更深謀遠慮,趙二爺您到這荒北平原可有十多年了吧?這位古大將軍舉家遷移至拒北城似乎有小二十年了吧?隻是不知道兩位剛剛演的那場戲,到底予以何為呢?”
被當麵揭穿的趙平陽哈哈一笑,他既然和古北肯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鎮北王的人,本就是存著拉蘇安之入夥的打算,笑道:“蘇先生果然是聰慧過於常人,我們還是入屋詳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