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當時森海塞爾完全可以殺掉我,”我看著身旁的弟弟繼續說道:“當時我的所有氣力都已經消耗殆盡,就像是在道極國巨角之巔半拉著脖子等死的時候一樣。”“但他並沒有出手?”我弟弟試探性的問道。
我隻是點點頭,看著眼前一切都沒有變化的山中堂屋,蒼勁有力的“人”字匾額下坐著吸煙的爺爺,一個對生活早已看淡的平常老人。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突破了極限。”我弟弟說道。他所謂的極限隻是我倆以前在一起訓練的時候相互之間這樣認為的極限,當時我們覺得速度的這正極限就是我們視覺上的極限,也是我們倆對一瞬間的定義,就是一眨眼中完成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在這一瞬間裏,我們的視覺所到之處就是我們可以到達之處,其他人在我們的極限中,幾乎是靜止的。他現在這樣說,證明他也能夠做到突破我們所說的極限了。
“其實,沒有什麼極限。”我看著堂屋口太陽下快要睡著了的爺爺說道。
“就像是永遠沒有最強一樣。”我弟弟若有所思的跟著我的目光道。
看樣子他在這八年裏也一樣是經曆了不少的生死,畢竟這次的戰爭規模是跨界大戰,跨越了世界的戰爭,每一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都不可能幸免。當然,每一個世界也都不存在勝利與失敗,所有的戰爭之中,勝利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戰爭本身。
“本來我們以為即使是神,進入了這個局裏,也不能全身而退的。”群鷗歸巢已經結束了,持續了一個時辰的瘋狂景象也終於落下了帷幕,下麵的人群又開始了狂歡,森海塞爾終於平複了心情,對我說道。他平複的不是群鳥歸巢,而是剛才的戰鬥,對於他來說,剛才發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他直到現在才明白,他眼角的那滴淚花是為何閃爍。
我隻是冷笑了兩聲。
神,怎麼可能?
“現在我才明白,自己的渺小。”他說著再次把目光投向下麵瘋狂的瘋狂著的人群繼續說道:“原來這就是您在棺材店裏的意思。”
我的血液從腹部和雙腿一直順著屋脊的斜角流淌,滴落在無比喧囂的狂歡著的人群之中,沒有人察覺,即使是離我最近的森海塞爾,他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我的身體中,血液已經流失殆盡,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隨著血液流走的對這世間萬物的希望。
森海塞爾突然一震,驚慌的問道:“在棺材店裏您的用意不僅僅是想告訴我在這世上麵對絕對強大的存在時我跟這人群中任何一人都沒有區別吧,難道,還能有讓您也發出如此感慨的存在?那將是多麼可怕?”他說了一大串,最後一直重複著他口中的“多麼可怕”。
他們殺不死我,這個事實打破了這個老瞎子千年一生的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現在我又讓他知道還有一些存在站在我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上俯視著我們。他,現在也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