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主,也許隻有生命,才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存在。”
熊此時猶如天神一般,在距離我們相當一段距離的天空中,漂浮著,雙手張開,身上的樹葉與布條在沙漠黃風的吹動下顯得張牙舞爪,這與他那瘦長卻猶如古樹般滄桑的身形搭配出了一種極端對立的震撼。
最領他身下這一群凡人驚歎甚至激動地昏倒在地的就是熊身後那一輪異常圓滿的,異常巨大的紅色的太陽,在熊所施展的法術中,太陽顯得更加的明亮。現在的天空,就像是一隻非常小的黑色鐵鍋中煎了一隻大大的紅色蛋黃。這樣的景象,這樣的氣勢,不得不讓人將熊與神聯係在一起,當然,此時的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太陽神的降臨。
對於我觸動較大的是他接下來的幾句話。
“老夫幾千年的歲月,看遍了這世代的風景,唯獨生命是最應該被讚美的,唯獨生長是最值得被崇敬的。”他將平著展開來的雙手緩緩向上抬,他身前漂浮著的魔杖也跟隨著他的雙手緩緩地往上升。一直升到魔杖上那朵力嬌花與熊身後的太陽在我們這個角度看來完全重合的時候,突然有一股非常強大的魔法衝動從熊的體內發出。
那是非常古老的魔法力量,那時的魔法雖然擁有著遠比現代類似於速食的魔法要強大的多的破壞力,但是這魔法也同樣擁有著那千萬年前的時間侵泡的味道。在如此的魔法之光的籠罩下,感覺自己就是一道菜,一道由世間最好的廚師用文火慢燉著準備獻給最崇拜的神靈食用。
這是無差別魔法,而且我也感受到了這魔法的能量非常巨大,但是當我身處在這樣的古老的魔法籠罩下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一絲的危機感,反而是感覺很愜意每一種回歸本源,回歸自然的愜意。那種經過千萬年時間曆練出的醇厚法術濃香早已經讓我無法有抵抗的念頭。我情願在這種春日陽光一般的魔法之光下緩慢的走向自己最終的死亡。
“大少主,希望我能用這粗淺的技法,喚醒您心中對生之美好的情感。生命是應該尊重的!”
熊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就像是在我耳邊耳語一樣。當然他還在天上,像是懸在我們數萬人頭上的太陽,第二個太陽。
“桑山桑山當(陽光普照)!”熊用上古精靈語大聲的唱出了這一個上古魔法的名字,天空突然就不見了!紅色的,我熱愛的天空,那些承載著回憶的雲紋,甚至是風,無影無形卻一直存在的風此時都消失了。
聲音也不見了,身邊的人也不見了,腳下不安的沙漠也不見了。我所能看見的,隻有白色,滿眼的白色,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雙手。還好,我並不需要看。我感受到了身邊的一切,我感受著我自己的身體在剛才承受的一切,一個叫做陽光普照的上古魔法給我造成的一切變化我都不會放過。
我感受到那一股蘊含著奇異的治愈魔法和神聖魔法混合的能量像是冬天的鵝毛大雪一般,非常濃烈卻又不急不緩的飄落,是的,第一次見到魔法竟然以羽毛的形式從天而降,這在常人眼中簡直就是神的作為,放眼望去的邊界都已經充滿了這種羽毛一般亙古的魔法能量,以寒冬大雪的形式在這個沙漠上上演了一場令人震撼不已的上古魔法的炫技表演。
然後我的雙眼就隻能看到一片白色。
我的雙眼並沒有瞎,因為我知道瞎與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瞎了是看不到東西,而現在的感覺不是看不到東西,而是東西看的太多,太多的光明,太多的純潔,太多的白色想要擠進我的雙眼,所以我的雙眼就被最純潔的獨角獸身上最純潔的毛發的純潔白色滿滿的塞住了,也當然是因為這純潔的白色,才讓其他的東西不見了。
然後我感覺到有生命的痕跡從我的腳下隱隱約約的綻放著,就像是用魔法將一朵花催化一樣,在短短的幾秒鍾,一朵花開了又敗,一個季節的生命被壓縮在了幾秒鍾。而我腳下的生機勃勃就是這樣的感覺。
腳下被魔法催生的是一株植物,就像是藤蔓一般的植物從一毛不拔的沙漠之中生長,極快速的生長著,而且數量非常龐大,足以將這上萬人的軍隊全部困在這瘋狂生長的藤蔓之中。
而我小心翼翼的輕微的震動著自己的雙腿,將完全粘黏到我腿上的藤蔓非常隱秘的震蕩出非常微小的距離,這樣我即像是被困住了,又能夠隨時脫出這個困境,那麼這個困境其實就變成了敵人自己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