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海洋之中的寒冷甚至比北方雪原更甚,隻因我們已經到了所謂的最南方,我們已經踏在了海洋上的冰原之上。
雪白的海鳥在我們四周翱翔,冷風之中,它們淒冷的鳴叫著,不停的對這低劣環境發出控訴。
“你不覺得這裏很冷嗎?”烈酒對我和小孩發問。
“這時候就是我們亡靈的優勢嘍。”海洋哥炫耀著說道。
小孩很冷,一直在打哆嗦。泥巴猥瑣男很關照的釋放出一小灘爛泥,示意小孩站上去。結果小孩就像是陷入沼澤一樣被那一灘爛泥吸了進去。
“沒有危險的。”泥巴猥瑣男安慰道:“就相當於進入另一個空間,你在裏麵休息吧。”
然後他又看了看我們這些非亡靈,我們都對此沒有興趣。
強化之前的我連稀薄的瘴氣都不怕,更何況現在這嚴寒?雖然過了幾天舒服的日子,但我的精神從未放鬆過。
環境的惡劣永遠都是最好的提神物。
卻很美麗,美麗且聖潔的冰原,白茫茫的,萬裏無痕。
雪花與冰晶在寒風之中破碎又凝結,光影交錯中,所有的變幻都化成了純白。
“我沒有感受到海霸的呼喚。”愛德華沒有表情的看著遠方白色之中的冰山。
在陽光之下,白的有些發紅的冰山竟然能夠變化出藍色與紫色的光芒。
整個世界從原來蔚藍與赤紅的對立與協調變成了現在璀璨閃耀的冰晶,似乎每一座冰山都是由絢爛的珍寶堆積。而那些直插雲霄的冰冷山體讓這些絢爛的顏色中多了一些剛毅,一些能夠激起人戰鬥欲望的堅強。
也許這叫做冷酷。
我們一行人沉默著,共同往冰山深處走去。
麵對這些巍峨的冰山,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的飛行與其上,因為我們都能感受到這自然的尊嚴。
相比於過於醒目的飛行,在到達一個新環境後,我也選擇了最原始也最穩妥的步行。我需要徒步丈量這令人驚歎的嚴寒世界,我想要對這個世界有更細微的了解。
冰麵上會有很細卻很深的裂縫,這些裂縫總會給我一種能夠延伸到地心深處的錯覺。我們就像是普通的旅人,行走在這隨時可以變成灼熱地獄的寒冷冰麵上。
最終打破沉默的是烈酒。就在我們走了一整天深入了高聳的冰山區並且看到了整個南極冰山區最中心的也是最高的冰山之後。
“王旭是你的朋友,但這次我們有可能要出現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到時候……”烈酒灌了一口烈酒之後欲言又止。
其實這是我們遲早都要麵臨的事情,但卻無法說出來。我們無法彼此為敵,卻都不能放棄各自所堅持的理念。
“如果非要把這事情說清楚,確實很難。我們無法讓步,即使海霸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海霸,我們仍然要將他奪回來。”四娘態度堅決的說道。
我們處於比較尷尬的境況,愛德華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眼神中似乎有一些悲傷。我都懂了他的意思,所以我做出了讓他們可以繼續前進的選擇。
“也許我們的方向並不一樣,所以你們先走吧。”我看著他們,說完轉身,隨便找了一個不知何方的方向。
“我會照顧好小孩的。”泥巴猥瑣男衝著我的背影喊了一句。我隻是兀自揮了揮手,卻不能再次轉身。
他們加快了步伐,在這寒風凜冽,冰雪交加的南極中,走出了我的感知範圍。
其實我隻是來找王旭的,所以我與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真正的衝突。我這樣安慰著自己,一邊在這漫漫的冰原中孤獨的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行,一邊希望著之後不要出現與他們交手的情況。
這裏的白天特別的漫長,但太陽總歸會有落下的時刻。
我看著似乎就在身旁的最高最雄偉的冰山,它應該就是這南極的中心了,它應該就是這世界的最南端了,它應該是這些冰山中最孤獨的了,它就這樣孤獨的守衛著自己最南端的名號,億萬年之久。
愛德華一眾應該已經到了這山腳下了。我想著,他們是要上去的,上去找那些隻有可能高居在這個世界的最南端的皇魚人,問個明白。
然而究竟哪一方能夠獲勝呢?
無論哪一方獲勝,我都不會在他們的事情沒有解決的時候出手。
其實結果已經很明顯,如果非要打到最後的話,一定是兩敗俱傷,而且海霸也會在這場戰爭中徹底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