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也取了,叫劉義符。乳名車兵。
乳名是劉裕自己取的,男孩嘛,將來就是要當一個衝鋒陷陣的車兵。大名是劉穆之幫著取的,取劉裕和宋珺以義相合之意。這個立意,一直延續到劉裕後來的孩子義真義隆義慶等人身上。
喜事並不是年年都有,轉眼一年過去,407年十月,宋珺遭遇了一個必須重新審慎朝廷人事變動的大問題。
因為,王謐病倒了。
作為重要的政治盟友,王謐為宋珺執掌大晉政局盡心竭力,以他的勤奮和忠心,以他的威信和德望,維係了大晉的安定穩定,贏得了上下一致的口碑。
沒有王謐,誰能擔當起宋珺和各階層特別是士族官紳溝通的重任?放眼朝堂,可以肯定地說,沒有誰有他的號召力和凝聚力。
他是一杆旗幟,不能倒。
接到王謐病倒的消息,宋珺和劉裕第一時間帶著吳春和邢老先生趕到了王謐家中。
“稚遠兄,你要挺住啊!我們的事業還剛剛起步,我們還要並肩戰鬥啊!”
宋珺緊緊握著王謐枯瘦的手,充滿深情。
王謐眼中溢出一滴濁淚,感動道:“仁寶,寄奴,和你們共事,是我這輩子最榮幸的事。回顧我這一生,走了那麼多彎路,做了那麼多錯事,是你們眷顧我,抬舉我,讓我的人生終於有了一點精彩。我知足了。”
宋珺安慰道:“稚遠兄,你要放寬心。吳春和邢老的醫術你也知道,一定能夠妙手回春。好好養病,來日方長,還有好多事需要你幫我們啊!”
吳春和邢老先生也鄭重地點點頭,上前認真地給王謐把脈。一番忙碌後,兩位先生一起和議了一會,開了方子讓下人去抓藥。
宋珺和劉裕寬慰了幾句,正欲離去,王謐輕聲屏退家人,緊緊拉著宋珺的手就是不鬆開。
知道他有話要說,宋珺劉裕隻得挨著他坐下。
“仁寶,上次王爺家宴上的話,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大晉國祚至此,全靠你一力維係。能夠和平改朝換代,實乃萬民之福。不瞞你們說,我已在眾臣中進行過秘密調查,可說眾口一詞。大家早就盼望你能上應天意,下順民心。我是不行了,看不到你榮登大寶的那一天了。可是我相信,新朝在你的領導下,一定更加繁榮昌盛。我知道你們飛豹不在乎這個,但眾多大臣,哪個不希望跟著你飛黃騰達光宗耀祖?哪個不希望立下不世之功青史留名?你得替別人想想啊!”
王謐自知來日無多,再一次傾心勸諫,不能不讓宋珺和劉裕有所觸動。
步出王謐臥室,宋珺悄悄詢問了吳春和邢老先生。得知王謐已是病入膏肓,心中一陣悲傷。
王謐不治,朝廷人事如何安排?
從王家回來,宋珺和劉裕自不免要進行一番研究。
“隊長,我還是那句話。形勢使然,你還是當機立斷吧!”
宋珺看看劉裕,慢慢道:“寄奴,可和道民聊過?”
劉裕點點頭道:“隊長,道民說了,現在不是時候。”
宋珺笑道:“道民眼光深遠,考慮周全,現在的確不是時候。我們現在,政令軍令統一,朝臣百姓擁戴,取皇位的確易如反掌。可是,當皇帝就是那麼重要嗎?無非是一個符號而已吧。不當皇帝,阻力反而更小,事情更容易做好。有皇室在前麵頂著,那些心中反對我們的,視我們如司馬昭者就無話可說。”
劉裕嗯了一聲,道:“那王謐之後,我們怎麼應對?”
宋珺胸有成竹道:“寄奴,該要你挑重擔了。王謐的職務,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我想,由你接任。”
王謐是侍中、錄尚書事,揚州刺史,履行的是丞相和首都軍事總管職能。
劉裕搖搖頭道:“隊長,我不行。你讓我帶兵打仗還湊合,讓我治國,我不行的。”
宋珺示意劉裕坐下,輕聲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寄奴,你大膽把擔子挑起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出了問題,我和你共同承擔。”
話說到這兒,宋珺顯然已是下了決心。劉裕點點頭,應下了。
現在的朝廷,基本是宋珺一錘定音。要說有派別,也就是飛豹派和原來的朝臣派。但朝臣們都知道宋珺的能量,巴不得宋珺登基,立下擁戴之功,才不會傻到和飛豹作對。
兩個月後,王謐逝世,享年五十三歲。
隆重葬儀之後的第一個廷議,是由司馬德文主持的。
當宋珺將由劉裕接任王謐職務之事讓朝臣們商議時,卻引起了一番爭論。
爭論並不是針對劉裕合不合適,而是對宋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