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有雄心的吐刺實在不甘心。
有宋珺的雄威,以穀川的威望,琉球想變天根本沒可能。
就在吐刺愁悶難耐之時,一個消失了很久的人找上了他。
這個人,便是原揚帆部落酋長——揚帆當年一戰,揚帆部落全軍覆沒,揚帆逃到了北邊島國。
說來也怪,宋珺消滅了他的軍隊,卻也讓他改了性子。
滿腔的仇恨,的確能改變一個人。
他在北邊,備受優待。島國國王還給他招募了一批人,組建了一支不大不小的軍隊,以作他將來複仇之用。
優待歸優待,揚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島國人是在利用他,真正目的是以他為馬前卒,為將來全麵占領琉球當炮灰。
可他也沒辦法不順從。
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
怎麼辦?
要恢複以前的權勢,隻能自己想辦法。島國人能將自己作為代理人,自己為何不能從琉球內部尋找一個合作者?
想來想去,穀川的兒子穀山落入了他的視線。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突破。
扶植穀山,然後控製他,琉球就是自己的。
目標鎖定,行動就開始了。
不過,穀山這個人有什麼想法,會不會配合,還是未知數。
還得摸摸底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流亡者、琉球的叛徒,直接找穀山肯定不行,還得找一個能夠接近穀山的人。
應該說,揚帆是一個比吐刺資格更老經驗更足的蒼蠅。
與其說穀山是個有絲絲裂縫的蛋,那吐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裂縫更大的壞蛋。
當刺探人員稟報吐刺情況後,揚帆大喜。
別人不行,為了大業,親自出馬才行。
他秘密潛入首裏吐刺的官邸。
吐刺乍見揚帆出現,很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揚帆此來,必有要事。
他打量了揚帆一眼,板著臉道:“揚帆大人,你好大膽子!你要知道,我若將你捉拿歸案,那就是大功一件!”
揚帆哈哈一笑道:“好啊,我今天上門,就是為你送富貴而來。若是能成就吐刺大人心願,你怎麼處置都行啊!”
吐刺終於敵不過揚帆犀利的眼神,將揚帆迎進密室。
揚帆關切道:“吐刺大人,心情不好,也不能糟踐自己身體,酒還是不要喝那麼多啊!”
吐刺一愣,不悅道:“揚帆大人,你派人監視我?”
“不,不不,我是關心你。你滿腹錦繡,雄心萬丈,可是處處受人壓製,有誌難伸,有才難用。長此以往,終生碌碌,真是令人歎息!”
吐刺仿佛受了感染,痛苦地搖搖頭。
揚帆見吐刺入彀,又加上一把火道:“穀川孤雲也還罷了,那千冷以前是你屬下,那海牛是我的賤民還是海盜,憑什麼他們能淩駕於你之上?這是明顯的不公啊!我真佩服你的堅忍,換做一般人,可能早就掛印而去。哦,說錯了,你還沒印。”
吐刺大怒。
這話太傷人自尊了。
什麼叫沒印?我堂堂總督府參軍,怎麼也比你這逃亡之人要強吧?我平時受氣夠多了,還讓你這麼冷嘲熱諷,受得了嗎?
“揚帆大人,大哥莫說二哥。你呢?寄人籬下,甘做傀儡,不會比我的日子好過吧?”
見吐刺反唇相譏,揚帆微笑,然後恨聲道:“吐刺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錯,我的日子的確不比你好過,可是,我一天也沒忘記,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不報這血海深仇,我死不瞑目。吐刺大人,我們何不聯起手來大幹一場?便是失敗而死,也比這窩窩囊囊活著強!”
吐刺焉能不知揚帆此來何意,想起自己的遭遇,想想自己的理想,這麼沉淪下去,的確不是大丈夫所為。
“好,揚帆兄,你說怎麼辦?”
揚帆沉著道:“吐刺兄,別忙。我不便露麵,你也不宜頻繁活動。我聽說穀川大公子很有抱負,可否屬實?”
吐刺撇撇嘴道:“繡花枕頭而已。”
“甚好!吐刺兄,我們合計一下。”
穀山哪裏知道,一場精心布局已經圍繞著他開始。
說實話,此時的穀山隻是誌大才疏眼高於頂的官二代,雖然經常出沒於賭館,流連於青樓,有這樣那樣的缺點,畢竟還沒有淪落到喪盡天良殘害親身父親的地步。
可是,誰叫他是一隻有裂縫而且更有叮咬價值的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