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忍一下,會有一點疼。”
風傾雲坐在古色古香的梳妝台前,右手撐著腦袋,凝視鏡子裏婢女紅鶯上藥的倩影出神。
三天前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就身處在這個房間。
古典的建築,雕花的木窗、紅色的床幔,放著毛筆硯台的書桌,窗前的七弦古琴,四周種滿梅樹。
這些與21世紀格格不入的事物,無一不在提醒她此刻身處異世。她成了另一個世界的風傾雲。
雲隱國將門世家風家長房長女,當今太子未婚妻。父親在十年前失蹤與母親相依為命。從小被當做未來太子妃培養,被各種規矩禮儀束縛不得自由。
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的麵孔、魅惑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粉色櫻唇,拂過左眼下多出的淚痣,明顯就是十六歲的自己。
21世紀她是風家繼承人活的張揚自我,雲隱的風傾雲活的壓抑束縛,同樣的名字,同樣的樣貌,卻是不同的人生。上天真是會跟她開玩笑。
“紅鶯,今日怎麼不見秋雨。”風傾雲撐著頭顱懶洋洋的問道。
根據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之前的風傾雲似乎更加寵信那位叫秋雨的婢女,與陸寒通信都是經過她之手。
記憶裏的秋雨,是個聰明機靈的女子。
“小姐,您這是嫌棄奴婢。奴婢哪裏比不上秋雨姐,小姐偏心。”紅鶯雙手叉腰,一臉不服氣。大有要罷工的趨勢。
回到風家這幾日,與兩名貼身婢女相處下來感覺好不錯,兩女各有所長,一靜一動讓她打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風傾雲失笑,看著鏡子裏秋雨細心的為她清理傷口,垂下眼瞼。“紅鶯知道是誰送我回來的嗎?待我傷好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紅鶯停下清理傷口的動作,皺眉故作深思狀答道。“好像是個男人。”
“好像……是男人?”風傾雲挑眉,這跟不回答有何區別
“聽門衛說,他們在門口發現小姐時,隻看見遠處有一個離去的黑影。”
黑影?那日昏迷前看到的也是一個黑影。同一個人?那麼陸寒是否也得救了?那日雖然將他打成重傷但並不足矣致命。
能將她送回風府,要麼認識要麼……。這幾日如此平靜,她傷的如此之重沒人來問她原因,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隱隱不安在不斷擴大。
“小姐不要在想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養傷。”紅鶯一改之前溫和的麵容滿臉憤慨繼續道“那群該死的山賊居然敢綁架小姐,奴婢要是在場非把他們扒皮抽筋不可。”
風傾雲看著她天真憤慨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貼身侍衛阿緋,也會在她受傷時大吼大叫。
“小姐稍等下,奴婢去拿衣服給您換上。”
風傾雲盯著紅鶯的背影,越看越像阿緋。那個嚷著一輩子都要追隨她,在野外求生時背著她走了十裏地,磨破了雙腳隻為了給他找醫生。
揚起慵懶的笑,收回目光。發現腳邊有一個紙包,風傾雲拿在鼻下聞了聞。
酸梅?風傾雲眸光閃了閃。“紅鶯有零嘴不與本小姐分享,沒想到秋雨還有吃獨食的癖好,本小姐好失望啊。”說完麵露失望的歎了一口氣。
“小姐您冤枉奴婢,奴婢哪有吃獨食。小姐血口噴人”紅鶯拿著衣服滿臉委屈為自己申辯。
風傾雲拿著手裏的紙包在紅鶯麵前晃了晃。“那,本小姐可是有證據的。”
看見風傾雲手上的紙包,紅鶯眼神有些不自然,很快用委屈的表情掩飾到。“小姐你這次可真冤枉我了。這是給秋雨姐姐的。”
“哦……?難不成是秋雨要吃獨食?”風傾雲眸光更深了,麵露不解。
“小姐可不許冤枉奴婢們。”紅鶯滿臉不依繼續道。“秋雨姐最近食欲不好,想吃酸梅開開胃,奴婢今早出門就給紅鶯姐買了些。”
食欲不好?想吃酸梅?拿著紙包來回摩擦,風傾雲眸光閃動。“秋雨這樣多久了?”
紅鶯眼珠轉動,頭部微仰想了想如實道。“好像有半個月了。小姐有什麼不對嗎?”
靠回梳妝台,吧紙包放到紅鶯的手裏,嘴角的慵懶笑容此刻顯得有些邪魅。“秋雨食欲不好,本小姐出錢下次出去多買些酸梅,也好讓她開開胃。”
紅鶯神情一滯,有些疑惑看向風傾雲,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酸梅,恢複以往天真的笑容替秋雨道謝。
“雲姐姐。”人未到聲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