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君無殤對她說這些話,她還覺得莫名其妙,現在回想起來,原是自己太粗心了,沒捕捉到其中的暗示。
原來君無殤才是鄒太後的親生兒子,而景奐不過是個平民之子。
就在剛才,沈璧還不敢確定席嬤嬤就是景奐的親生母親,那麼這一刻,她已經確定,席嬤嬤就是她們要找的人。
她更加確定,席嬤嬤是被君無殤的人抓去了。
“怎麼了?”含貞見沈璧長久沉默,不由推了推她。
沈璧回過神來,臉上的神色仿佛丟了魂魄般,“我知道誰抓住了席嬤嬤,你在宮裏等我,我這就去救席嬤嬤出來。”
快馬加鞭,沈璧隻花了一個時辰便來到朔月閣。
她沒有帶人馬過來,她知道帶再多的人馬都無濟於事。
朔月閣的正門,看起來是一家做正經生意的茶樓。
沈璧兩手空空走進,裏麵的掌櫃和店小二看到她進來,交頭接耳了幾句,立刻進去稟報。
過了一會,店小二走出,對著沈璧恭敬說道,“姑娘裏麵請,閣主在裏麵等你。”
店小二在前麵引路,她被領著一直往前走,走過七繞八繞的長長走廊,又走過幾座拱橋,最後終於來到了一間房子前。
沈璧記得這間房子,正是她當時初來這個世界時,所待的那個房間。
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店小二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沈璧走近,來到房間前,然後推開門。
房間裏昏暗,推動門栓的瞬間,有看不見的灰塵撲簌著落下。
沈璧捂嘴咳嗽了幾聲,然後看到站在昏暗中的君無殤。
已經習慣了看他坐在輪椅的儒雅模樣,這樣身姿碩長的樣子,她還是看的有些不大習慣。
其實君無殤的長相有些陰柔,大概是常年坐在輪椅上的緣故,他的膚色比一般男子都白,少了些健碩,多了些柔態。
可又有多少人,能把他和殺人不眨眼的朔月閣閣主聯係在一起呢。
“你來了。”他柔聲道。
沈璧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席嬤嬤呢,把人交給我!”
君無殤背對著她,削瘦的肩膀沒有半點波動。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別再裝了,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快把席嬤嬤放出來,再晚一點,景奐就沒命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了?”君無殤淡淡說道,一邊緩緩轉過身。
就是這樣一張看似儒雅的臉,不知道殺過多少人。
沈璧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定此次來的目的。
“我知道了你和景奐的身份,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很艱難,我也知道你為何這些年一直想殺掉景奐……因為你才是鄒太後的親兒子!”
“你竟然全都知道了。”君無殤平淡無波地說道,他走近幾步,靠近沈璧,“這些,我原本打算登上皇位以後,再和你說的,沒想到,你現在就知道了。”
不知為何,此刻的君無殤明明表情淡然安靜。可沈璧卻覺得很可怕,像是暴風雨的前奏,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閣主,景奐他是無辜的,當年他和你一樣剛剛出生,他什麼都不懂,是鄒太後派人偷走了他,害得他與席嬤嬤母子分離,是鄒太後改寫了你們的命運,無關景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