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的不錯,含貞此次來齊,果真是來找他們複仇。
這一步,含貞早就算好了。
景奐中了十幾年的蠱,蠱早已深入體內,此時被含貞的血所激發,若得不到救治,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那中蠱的滋味,沈璧嚐到過,宛如有千萬條蟲子在體內啃噬,十分煎熬難受。
想到這些,沈璧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她撲通一聲跪在景奐的麵前,“阿奐,你就答應了含貞吧,隻要一次就好,隻要你解了蠱,就沒事了。”
“不止一次呢。”含貞的聲音幽幽傳來,“我一共對皇兄滴了五次的血,那麼皇兄至少得陪我五次……”
“無恥!”景奐閉目,顯然是氣極,“你把我當成什麼,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如願。”
“阿奐,現在不是該固執的時候。”沈璧緊緊抓住景奐的雙手,他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差,假如真若秦莫所說,他已經時日不多了。可是她不能失去他,他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還有三個孩子,家裏不能沒有頂梁柱。
沈璧咬唇,勸說道,“想想我,想想三個孩子,你必須得活著。”
景奐的睫毛輕輕顫動,過了半響,緩緩睜開,似乎為之所動。
含貞看到景奐的神色有所動搖,妖媚的笑道,“皇兄,你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時候,想想,真是爽快呀,我像一條哈巴狗似的,陪了你這麼多年,愛了你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我不求回報的付出,現在,終於也到了你不得不求我的時候了。”
“嘩啦!”一聲,景奐將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掃落在地。
“滾,給我滾!”
他的話音未落,便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五髒六腑都仿佛被咳碎,同時,又覺得好似有千萬的蟲子在體內蠕動。
“阿奐。”沈璧看到景奐難受的樣子,默默垂淚。
她扭頭看向含貞,一字一字道,“你先回去,放心,我會勸他的。”
“這樣最好!”含貞媚笑,“時間越快越好,要不然就算到時候皇兄和我上-床了,可是已經油盡燈枯,沒有力氣了,連床都爬不上,那可是不行。”
含貞說的極其曖昧,說完,就披著披風走了出去。
窗外夜色漫漫,屋內,秦莫看著沈璧和景奐,唯有歎氣。
“苗族的巫蠱之術,乃世間最甚,想不到你中了這麼多年的蠱,那蠱早已被設計開關,既然含貞的血激發了你體內的蠱,如今也唯有那種下三濫的法子,才能解除你體內的蠱。恕我直言,景奐,你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
景奐緩緩抬起頭來,唇角一絲鮮紅的血跡流出,“還有幾日?”
秦莫猶豫了一下,似不忍心說出這個答案。
景奐又問,加重了聲音,“到底幾日?”
“大概隻有十日的大限了。”秦莫說完,就望向窗外。
十日,十日……
十日的時間很短,不過轉眼間。
沈璧忍受不住眼中的酸意,抱住景奐,“阿奐,你就答應了含貞吧,隻要能活下來,怎樣都成,隻要你不死,能一直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