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如指間沙,很快,五日過去了。
景奐仍然固執,不分晝夜的咳嗽吐血,卻堅持不答應含貞的卑鄙要求。
他咳嗽的頻率越來越高,咳著咳著就會咳出血來,偶爾還伴隨著無法控製的抽搐。
那些蠱蟲在他的體內湧動啃噬,景奐如今瘦得隻剩下皮包骨。
那包媚藥,一直放在房間顯眼的位置。
可是大家卻都不敢再提及。
怕影響到三個孩子的休息,秦莫將辰妃和孩子們接到了自己的府邸上安頓下來。
偌大的莊園裏,如今便隻剩下沈璧景奐還有含貞三個人住著。
含貞時不時地會站在景奐的門口,看著他咳嗽吐血的樣子,眼睛裏閃過無法容忍的悲慟。
可稍縱即逝的,那份悲慟,便會幻化成無盡的恨意。
白天黑夜,不停的在頭頂輪換變動。
距離秦莫說的那個期限,隻剩下最後兩日。
沈璧在院子裏劈柴,借此,想消磨掉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
“啪!”又一根粗壯的柴禾,被劈成兩瓣。
手心裏已經破皮流血,可她仍然徑自地劈下去,那斧頭,換在平日,她連提都提不動,可今日,卻像生了無數的蠻力似的,揮起揮落,似乎,要將這一輩子的力氣全部都花完。
“不要再劈了。”含貞衝上來,一把奪過沈璧手中的斧頭,再一把丟到旁邊。
“看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
什麼樣子了?沈璧低頭看去,手心裏無非是多了無數的水泡和血痕,可是和心裏的痛比起來,又算得上什麼。
她不管,衝過去,再次拿起斧頭,挑了一根最粗最硬的木柴,狠狠劈下去。
可是實在是太硬了,沈璧連著劈了好幾下,都沒有劈開。
“不要再劈了!”含貞朝她怒吼,“沒有時間了,你看看皇兄現在的樣子,連喝水都已經困難,你再不去勸勸他,是想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死?”沈璧呢喃著這個字眼,忽然丟掉斧頭,上前抱住含貞,像個潑婦似的扭打在一起。
含貞被沈璧猛地抱住,滾到一旁的草垛中。
“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沈璧雙腿跨坐在她的身上,左右開弓,狠狠扇掌,“景奐死了,你也得死,既然早晚都會死,那麼,我就先打死你。”
“你這個瘋子!”
沈璧剛才劈柴,到底使完了力氣,含貞幾下掙紮之下,馬上將沈璧掀翻。
“有這個功夫,與我撒潑,不如早點去勸勸皇兄。”含貞的聲音裏參雜了苦澀,“你以為我真的想害死皇兄嗎,我不過是想逼他就範,我心想著,男人都是一樣的,隻要和我睡過以後,就會慢慢的愛上我,想著我。誰知道,皇兄心裏隻有你,為了你,他直到現在還不願意和我同房……”
沈璧失魂落魄,任憑含貞憤怒的呼嘯,撲麵而來。
“如今皇兄馬上就沒命了,你還有心思劈柴。”
沈璧抬頭,看著景奐房間的方向。
從昨天開始,他已經吃不下飯,連喝粥都困難,而今天,他連喝水都困難了。
對,含貞罵的對,她不能坐以待斃,就算景奐不願意,她也要逼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