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燕山以北 有城天關(2 / 3)

“啊,要飯的?”禦劍空中的宋缺故作驚訝。“這荒山野嶺的,哪裏來的要飯的?曹指揮使,下麵穿布衣那小子是我師侄。大雪天的,不好好在家待著,帶著幾個狐朋狗友就要來山中捉什麼青鸞,說是大雪天小青鳥兒都飛不動,而且一身秋膘正好下酒。出來好幾天了,我還以為他們迷路了呢,就進山來帶他們回家。他們可都是良民啊,可不是曹指揮使你說的要飯的。”

曹瞞塘聞言,本來望著宋缺隻是偶爾路過的念頭就此破滅。但他又不好發作,麵對這等高高在上的陸地劍仙,若是在平原地帶,帶上六千五品青鸞衛,或許還可以騎馬結陣衝殺一番,他若執意護著那幾人,也隻有劍折身亡的下場。隻是如今在這密林雪山,別說衝殺了,連結陣都困難。就是這山穀的樹已經算少了,眾人也隻能是散亂的站著,有立足之地已是不錯,哪還能結陣?不能結陣消耗其氣機,自己等人在宋缺眼中還不是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況且那幾個少年又不是文弱書生,若真要打起來,自己這邊能有幾人生還?到時候縱使自己逃得性命,青鸞衛損失慘重,自己如何向皇上交代?但他轉念一想,或許宋缺的出現,也是令自己減輕罪責的大好機會,失蹤的幾百青鸞衛的性命就能算在宋缺頭上,到時說一句,宋缺出手帶人離開。又有誰會懷疑人不是宋缺殺的?就那幾個少年,有這本事?到時候便可說不是我等無能,確實是無能為力啊。之後朝堂之上自會有人幫他掩過此事。

想到此節,曹瞞塘隻得強忍著怒意說道:“既然宋先生執意要保下這幾人,我等自然無力阻攔。待回京後曹某定會向聖上如實上稟。”

宋缺歪著頭笑道:“既然知道自己無力阻攔,還不讓你的小青鳥兒們讓開?”說著,腳下闊劍劍尖北指。

曹瞞塘見此,不得不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讓路。青鸞衛眾人見指揮使下令,雖大多數人心有不甘,但許多人也放下了心中大石,指揮使讓他們讓道,看起來有些丟了青鸞衛顏麵,但至少可不作無謂的犧牲了,並不是因為怕死,隻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啊。如此情境,眾人出手也隻能是枉死。

山中有路往北,殷開攙著小和尚如見,與眾人跟在宋缺身後往北而行。才走了幾步,宋缺忽然停下,他回頭望著那矮胖道人笑著說道:“宋某人最講規矩,所以今日小青鳥兒們讓行,我便不動他們一兵一卒。隻是你這壞了規矩的道士,嘿嘿。”

矮胖道士混跡江湖許久,看宋缺腳下長劍與曹瞞塘反應,自然知道宋缺是誰。乍聞此言,還以為宋缺要對他動手,知道宋缺身份的他頓時驚得三魂六魄去得隻剩一魂,連忙退了一步,站在了曹瞞塘身後,還望這位曹指揮使看在自己是替朝廷辦事的麵子上,能給自己“美言”幾句,免去自己殺身之禍。曹瞞塘見此麵色有些難看,怎麼說你也是天心境的高人,縱然有不少水分,也沒必要懼怕到如此程度吧?

宋缺看著那道士不堪的樣子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沒打算出手,有什麼好怕的。

“本來是我要與你理論一番,不過下麵有個小道士,你們同屬道門,那這事便是你們道門的事了。你報上名來,日後,他自會找你理論。”宋缺說道。

矮胖道士一聽不是宋缺要動手,而是讓那個小道士日後找自己理論,頓時放下心來。正了正衣冠,從曹瞞塘身後走出。看了看那小道士隻是穿著尋常江湖野道人穿的普通製式道袍,並沒有什麼特殊標記,就更安心了。

“咳咳”咳了兩聲後,道人向著那小道士拱手行禮道:“貧道委羽山崇天觀衛清平。還請小道友多多指教。”

餘平生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委羽山崇天觀?還真是夠崇天的。連青鸞衛都要求助於你,有那麼大的本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委羽山妙華宮呢!”

衛清平沒有理會餘平生的嘲諷,隻是盯著那個發呆的小道士。

小道士慕蕭白其實並沒有在發呆,他隻是使勁在腦中搜索這個道觀的名字,委羽山崇天觀?委羽山有這麼個道觀?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了想,確定自己沒聽說過這個道觀。便也向著衛清平拱手行了一禮。正色道:“小道三見山三見觀慕蕭白,來日定會上委羽山向衛道友討教。”

這年頭還有山叫三件的,怎麼不叫三座啊?衛清平暗自嗤笑道,但隻一瞬,他就回過神來了。三件?三見!三見山三見觀?那小道士怎麼會是三見觀的人啊!衛清平憋紅了臉,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隻是自己都已報了道觀名號,還施施然地說請人家多多指教。這是自己揮拳打碎了牙,還得往肚子裏咽啊。衛清平望著遠去的幾人,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哭喪著一張臉,暗想著自己是先回觀告知師父一聲再去雲遊四海呢,還是直接去雲遊四海呢?

青鸞衛就此鬱鬱退去,頭上又有著劍仙禦劍護法,殷開眾人這一路走的分外輕鬆。在山中十多日的輾轉逃亡,本就離目的地不遠了,這才走了三個多時辰,眾人便可遠遠看到遠方有山峰如劍指天,巍峨城牆若隱若現。

燕山以北,有城天關。它是天下最大的關隘,也是天下最險的城池。眾人一路護送殷開往北,就是送他前往那座城池。徐三兒也知道,當初師父說的比拒鹿更北的城,也隻有天關,那裏既是關隘,又是城池!

宋缺見著了天關城,也不在空中飄著了。就在前方收劍落地。餘平生一見他落下來了,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