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郎中走的賊快,與他的年齡完全成反比,以至於大街上屬他最為亮眼,當然他如此快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林曜的嘮叨,另外一部分……
從茅廁出來,孫老郎中一陣神清氣爽,宛若重生一般,係好褲帶背著藥箱又精神煥發和中了彩票似的,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嘿!走路看著點!不長眼睛呐!”長得一臉麻子的力巴凶神惡煞似的推開孫老郎中,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明明是……”孫老郎中抬著半個胳膊還未放下,剛剛的撞他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不會是……”孫老郎中心下一沉,隱隱不好的預感浮上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出,正適合遇事不慌張的要領。
他先是將藥箱放下,閉著眼睛抽開一側,再睜開眼睛,待看到針灸的銀針還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一塊,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這幾根銀針值錢,孫老郎中暗暗慶幸。
故技重施,又抽開左側一欄,拔罐也還尚在,孫老郎中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為自個兒的大驚小怪而感到好笑。
“老夫都這把年紀了,還是這般機警,唉,也不想想,咱這醫者的名聲,誰見了不都是尊敬,就是小偷也不能昧著良心偷俺這個杭州明醫不是?”
孫老郎中一邊想著,也不在閉著眼睛提心吊膽,直接將藥箱所有的抽屜全都挨個拉開,如同他所想的,完好無缺,全都還在呢!
孫老郎中笑得如孩童一般,幸福美滿的將抽屜挨個合上,如同珍寶一般拍著藥箱的腦袋道:“放心好了,杭州城裏有老夫在,沒人敢動你的!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不是?哎呦,老了老了,這腿都麻了!”
伸展著老胳膊老腿,孫老郎中一陣的酸爽,熟練的將藥箱掛至身側,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可不能把人想的太壞了!”
“咦?”
摸著胸口的孫老郎中發出一聲輕呼,不信邪的又抓了抓胸口,下一瞬間將剛剛還珍貴的藥箱“撲通”扔在地上濺起不小的塵土飛揚。幹枯的手在胸口的衣服裏掏了又掏,就差全身脫下來仔細搜索一番了。
“沒了,怎麼會沒了?不應該啊!”孫老郎中嘴裏不停的念叨,又急急忙忙在地上尋找。
“這髒老頭怎麼?該不會是被人偷了吧?”
“看樣子像是,不過,俺怎麼覺得這老頭咱這麼熟悉呢?”
“熟悉?不該吧,那王麻子從來都是偷外鄉人的,何時敢偷到咱本鄉人士,他若是敢早就把他收拾了。”
“也對,可憐的老人家,怎麼就遇上王麻子了呢!”
街上的人群中不乏同情之色,接著不過又議論其他的事,對於孫老郎中遭遇,隻是當做一場日後的談資。
“王麻子?”
孫老郎中有些印象,確實有聽過這號人,卻一直未曾遇到過本人,不過……回想起剛剛與他相撞的人影,的確是滿臉的麻子。
“這……這叫什麼事呐!”孫老郎中右拳頭搗在左掌中,恨不得垂足搗胸,一屁股坐在藥箱上,孫老郎中恨得咬牙切齒,看著四周圍觀的群眾,孫老郎中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
堂堂杭州杏林中的第一好手居然讓人偷了,這絕會成為是恥辱且會不脛而走的小道消息,流傳於同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