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小屋炊煙,嫋嫋,飄升。
爐灶一側,鄭羽塵生火做飯,一如既往。屋內,另有兩人靜坐,隻等飯來張口。
“林燁師兄,”看著忙碌的身影,光梁對身旁那人說道“你說鄭羽塵有什麼好的?”
咀嚼桌上菜色,林燁滿不在意道“哼,一個廢材你在意他做什麼。”
光梁說道“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喜歡他,世鵬師兄也好,師妹也好,就連師父都是如此。”
林燁嗤鼻一笑,說道“你這是在嫉妒嗎,嫉妒一個廢材?”
光梁白眼道“不是妒忌,是不平。”
林燁笑道“自從鄭師弟進來這夥房之後,你我每日清閑,隻管飯來張口,你還有什麼不平的。”
“我就是看不慣大家都對他這麼好,憑什麼區區一個廢材有如此好命。”
“如果挑水做飯的日子對你來說是好命的話,其實你也可以的。要不這樣吧,從今天起我將鄭師弟的工作轉交給你了。”
聞言,光梁不住搖頭,諂笑道“林燁師兄,我不過說說而已的你別當真啊。”
林燁認真道“你不是不平嗎?那我做做好人,讓你心平一點。”
“別別別,”光梁求饒道“要我把時間浪費在這等瑣事上,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好歹我也是玄之班的一員,龍騰觀的嬌子。”
林燁再問道“那鄭師弟就不是玄之班的弟子嗎?”
光梁想也沒想,理直氣壯道“他是廢材嘛,劈材做飯之事本來就該由他一人承當。”
“所以,”林燁聞言,目光一凝,略帶了凝重之色,說道“你也覺得鄭師弟隻是一個廢材?”
似感一絲異樣,光梁不敢多言,隻微微點了點頭,倔強道“本來就是。”
“那你,”狐疑一眼,林燁詭笑道“還要和一個廢材較真?”
聽懂話中譏諷之意,光梁麵上頓時明朗,大笑道“哈,還是林燁師兄想得明白。”
“你說師父選這樣一個廢材去參加人武大會,誰心中不氣呢。”說話間,林燁用筷子指了指鄭羽塵,道“你看他這副德行,怎麼有資格代表我龍騰觀出戰。”
光梁十分認同道“誰說不是呢,玄之班人才濟濟,再如何也輪不到他啊。”
“你我都看得清楚的事情,師父卻還這般,分明就是偏向他。”
“師父一直對鄭羽塵袒護有加,我早就看不過去了。”
對於二人的喋喋不休,一旁鄭羽塵仿若渾然不知。一勺油,一味酒,井然有序,看著頗有幾分大廚的範。蒸汽騰騰間,四道素菜已然上桌,色香味俱全。
入鼻噴噴香氣,兩張議論的口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著這一桌飯菜,林燁笑道“鄭師弟啊,你雖然笨了點,不過做飯燒菜還是挺有一手的。”
雖聽不出是讚美還是嘲諷,鄭羽塵還是挺了挺鼻子,笑道“師兄愛吃便好。”
“愛吃,愛吃,你可是我們倆的禦用大廚啊,如何不愛呢,哈。”林燁冷笑一聲,隨後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點頭道“嗯,不錯不錯,廚藝又有長進了啊。”
“多謝師兄誇獎。”鄭羽塵嘿嘿一笑,同樣坐了下去。可筷子還未碰到,又聽林燁說道“鄭師弟啊,院子裏的水缸又沒水了,你打了沒?”
“水缸?”鄭羽塵稍作一想,驚疑道“不會吧,我昨天才剛打滿了的。”
林燁說道“我說沒水就沒水了,你還懷疑你的師兄不成。”
見其沉了麵色,鄭羽塵連忙賠笑道“沒有,沒有,既然師兄說沒水了那就沒水了,等吃完飯,我就去打滿。”
林燁又道“現在就是。”
“現在?”
這一聲驚呼入耳,林燁眉頭皺了皺,怒色道“叫的這麼大聲,想要如何?”
“可。”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情願,鄭羽塵垂首歎氣道“好吧。”
看著轉身的背影,光梁竊笑道“放心鄭師弟,我們會留一份晚飯給你的。”
。
屋前空落,一個孤單的人對著一口幹燥的缸,不知是喜是愁。
“哎呀,為了折騰我,林燁師兄居然在一夜間便把一整缸的水蒸騰了,看來修為又有精進了。隻是,”回望山石小徑,漫漫路長,鄭羽塵忍不住一聲輕歎,無奈道“好人難做啊。”
“嘿,小羽塵。”
清靈笑語,振奮了一人心情,鄭羽塵驀然回首,但見晚霞餘輝灑下,點綴了女子前路。
來者冰肌瑩徹,不施粉黛而顏如朝霞映雪,動人的緊。鄭羽塵癡望當下,如醉清風,口中不由吟道“香滴滴,肌膚冰雪嬌無力。嬌無力,秋風涼冷,有誰消得。”
“鄭大仙,你在發什麼愣呢?”走至鄭羽塵身旁,冰璋眼笑如線,似是十分歡喜開心。
鄭羽塵笑道“冰大白癡,笑得這麼開心,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冰璋嘟起嘴,故作一臉氣態,說道“好事沒有,壞事倒是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