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幾多浮沉(2 / 2)

孟承非要去牽馬,我就在門口等著他,聽到好幾個人在議論:“鴻安客棧後麵的巷子裏死人啦。”

“什麼時候啊?”

“剛才才發現的,五個人呢。”

我好奇就跟了過去,老遠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小巷子裏,遂擠了進去,隻見胡同裏五個男人躺在血泊之中,其中四個穿著一樣的衣服,還有一個則戴著麵具,上半身靠在牆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由於太過可怖所以眾人都不敢上前,隻是堵在巷子口議論紛紛。

“血都流成這個樣子了,哪還能活著?”

“看這樣子,難道是劫財嗎?”

“說不定是仇殺呢。”

我見衙役還沒有過來,正想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就看到洛小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她掃了五個人一眼,徑直向那帶著麵具的男子走去,彎下身子用手指探了探他可還有氣,之後她伸手要把那人的麵具摘下來,手指觸碰到麵具的時候似乎有片刻的猶豫。

“姑娘,那人還有沒有氣啊?”

“是不是還活著啊?”

眾人開始詢問,但洛小姐沒有回答,她拿下麵具見到男人的真容之後,直起了身子,麵無表情地低頭注視著他,然而她雙眸藏起的過多意味讓我覺得洛小姐應該認識這個男人。

也許是陽光太刺眼的緣故,男人的麵具被摘下後他慢慢睜開了眼睛,眾人看到他沒有死嚇得都後退了一步,隻有洛小姐,依舊站在原地冷冷看著他。

男子嘴角還留有血跡,麵如白紙,抬眼見到站在他麵前的女子之後,眼中透出一點柔和和欣喜,然而慢慢化為了冰冷,雙唇動了動,但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她移過目光,將手裏的麵具扔在了他的身上,持著長劍離開了。男子望著被扔在他身上的麵具,微微側頭往洛小姐的方向看去,那時她正好消失在了人群裏。

“這小姐怎麼回事,人活著也不早點說。”

“快把他送到醫館去,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人群騷動起來,幾個人上前要把那男子送到醫館。

“不必。”男子拿起身旁的劍撐在地上站了起來,麵容堅毅,我見他身上雖有傷口,但都非致命之傷,既然還能自己站起來,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這時官府的人趕到了,看到巷子裏滿是打鬥的痕跡還有地上躺著的四具屍體,當即把麵具男子帶回官府問話。

我回去找孟三公子的時候,他就在遠處等我,見我回來隻當我又上哪裏看熱鬧去了,並沒有多問。

“三公子見過沈故劍嗎?”

“怎麼忽然提起他來?”

“這不是洛小姐如今住在山裏,所以我多舌問一問,你見過嗎?”

“見過,當年跟著父皇去軍營裏看洛老將軍練兵,沈故劍那時才十幾歲就已經勇冠三軍,父皇有意賜他一個官階,聽說他是沈家獨子之後才打消這個念頭。”

“他本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怎麼會為了一點富貴榮華通敵賣國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沈故劍迎娶雲國相國之女後,朝中就有說沈故劍是色迷心竅,才做了賣國之事。不過此等說法我始終不信。”

“為何?”

“當年他對洛小姐的寵愛,舉城皆知。”

“或許是喜新厭舊也未可知。”

我們二人到了香寒山之後,洛小姐也沒有回來,洛家的仆婦隨從也都不見了,老頭說洛小姐不想擾我們清淨,所以叫下人們都走了。

我把遺塵劍拿去給孟承非看的時候,正好遇到老頭,便將信上之事說與他聽,他沒有絲毫的驚詫,如同我和他講了一件平常瑣事般隨口回了一句:“你自己有個分寸就好。”

“你一早就知道這其中的秘密了對吧?”

“嗯。”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有這把劍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嚼著嘴裏的點心嘎嘣嘎嘣作響。

“至少我可以知道我的父母是誰。”

“你三歲的時候老頭子我就把你撿來了,那時你還不記事,如何靠遺塵劍看到你那時的記憶。”

我聽了之後隻覺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搶過他捧著的一盆酥,抖了他滿懷的碎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