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本太傅上奏要為韓太尉翻案,皇上給了我幾分薄麵,將此事全權交於了我。吳丞相與李司徒皆毫無驚慌之色,倒是四師兄一臉陰沉。
驚堂木一拍,四師兄與李司徒聽審,本太傅一臉嚴肅,拿著三封罪證問堂下跪著的韓太尉:“太尉大人,這三封信是你寫的?”
“不是。”韓太尉正色道。
“可上麵確實是太尉大人的筆跡,您再聽聽這內容,”我打開其中一封信讀了起來,“邏越北部駐紮我軍五萬,分於陳城,蘆城,這什麼字……”
一旁坐著聽審的李司徒立即起身道:“暹城。”
我做大悟狀:“原來這念暹啊,李大人未看信就能知曉信下麵說什麼,著實令人厲害。”
李司徒道:“為不陷忠良於不義,李某將這封信看了不下百遍。”
我繼續看下去,直至末尾,又問道:“李大人真將此信看過不下百遍?”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是。”
“那為何連這信最後落款為——李司徒都沒看到呢?”我將信扔至案前,李司徒立刻撿起來看,說道:“莫太傅,這信是假的。”
“假的?”
“當日下官從韓府搜得三封書信,都呈給聖上看過,聖上又豈會將這個看差,定是有小人為了誣陷李某,偷將真的信調換了。”
我慢悠悠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大人莫急,小人在這裏。”
李司徒被我弄得有些糊塗,我將信拿到頭頂對著光端詳了半晌:“可是這封信連信封都沒拆開過,皇上看了前兩封信就怒不可遏,誰也不知第三封裏麵究竟講了什麼?”
說至此李司徒額頭已經沁著冷汗,我將信緩緩拆開,抖了抖信紙看道:“奇了,上麵還真是陳城,蘆城,和……暹城。”
“大人不要再開玩笑,若信封都沒拆開,那封假的信是如何寫得一模一樣。”
“何來一模一樣,隻是寒桑昨日拿到信後對著陽光看到了一兩行字,方才背了出來。至於那封假信,不過是寒桑胡亂寫的一篇文章罷了。怪就怪在吳大人是怎樣將這封信研讀不下百遍的?也是對著陽光看上了一百遍嗎?”
“莫寒桑,你……”
“隻怕這三封信都是李大人所寫,派人按韓大人的筆跡杜撰的,你呈給了聖上,誰知聖上隻看了兩封,信重回大理寺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再去看,最後一封還完好地放在案宗裏。時隔幾月大人還記得其中寫的是哪幾座城池,看來大人當初沒少下工夫。”
“這都是你的臆測!”
“那麼大人倒是解釋個所以然出來,”我見他沒有答對,故看向四師兄,“五王爺覺得此案到底要如何判?”
“將李司徒關押起來,此案交由父皇定奪吧。”
本太傅做了一回為百姓稱頌的大事,走在街上也覺甚有臉麵,然此案未過,又發生了一見了不得的大事。
宋國宣帝宋徹駕崩,年僅二十五歲,成為宋國繼位時間最短的皇帝。
宣帝無子,皇位便傳給昭王宋衍,正是宣帝一個娘生的兄長。
按說皇位這件事,曆來都是嫡長繼承,要輪的話也應該先輪到宋衍,再是宋徹,怎麼就反了呢,這還要歸因於他們頗為不尋常的母親,宋國鼎鼎大名劉太後。當年這位劉太後在宋惠帝被刺殺之後,為了自己專權,特地選了體弱多病的小兒子繼位,以大兒子自小留在趙國為名,奪去了他嫡長子的權利。
新帝繼位,兩國自然互派使節,皇上便派了孟承非前去。
我就想著找個地方為三公子踐行,聽朝中同僚說尋瑤樓是個好去處,我琢磨著這名字好生耳熟,便想著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個好法。
到了尋瑤樓門口,入眼便是一群搖著美人扇的姑娘在門外拉客,脂粉香撲鼻而來,才想起,剛到臨城那一日,有一個叫秋池的姑娘在三師兄的酒樓獻舞,就是尋瑤樓的姑娘,於是我頗為自得地點點頭。
好去處,果然是好去處。
正想著,裏麵跑出一個小廝來,哈著腰說道:“這位大人,我們秋池姑娘有請。”
有美人相請自然不能拒絕,想來臨城的女子到底是不一般的,看出我是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