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二樓進了最裏麵的一間屋子，淡淡的檀香籠著些許胭脂的香味，還未見到人就已經醉了一分。
“莫公子。”秋池從裏屋走了出來，妝容淡淡，更顯出一分畫中女子的慵懶來。
“秋池姑娘。”
她邀我坐下，笑吟吟地說：“應該稱公子一聲大人的，但秋池不想改口，可以嗎？”
“姑娘想怎麼稱呼都無妨。”我接過她遞給我的酒杯，一飲而盡。
“方才我從窗戶看見公子在大門外站了許久，是在等朋友嗎？”
“沒有，在下一個人前來，隻是想起秋池姑娘的舞姿，有些邁不動步子而已。”
秋池笑了笑：“公子莫要說那些好聽的話，秋池知道是騙人的。”
她是這尋瑤樓的頭牌，有多少男人為了博她歡心說盡了甜膩的話語，她自與尋常的煙花女子不同，雖是笑著，但又無端疏離。
這才讓那些男人們更加心猿意馬欲罷不能。
“在下覺得九王爺對姑娘極為上心，為何他沒有贖了你？”
“他不想贖我，我自也不想從這尋瑤樓出去。”
“為何？”
“就像是一場遊戲，他是貓，我是老鼠，他每每抓住了我都會放走我讓我繼續跑，我呢，也不想被他捉住，他若就此贖了我，反倒沒趣。”
“姑娘就不怕有一天他不想追著你了？”
“那就在這尋瑤樓過一輩子吧，倒也瀟灑。”她盈盈的眼波就如同杯中的酒。
我笑道：“在下也認為如秋池姑娘這樣難得的女子更適合這秦樓楚館，全當是笑醉一場，又有何不可？”
“自我上月見到公子第一眼，就知道公子會是一個知心人。”她敬我一杯酒，我正欲接過，卻聽身後的門被打開，秋池站了起來，九王爺的聲音傳來：“莫太傅。”
他走到秋池對麵，坐下來對她說道：“聽羅娘說是你請的他？”
秋池笑道：“是。”
他攬過秋池的柳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聲線魅惑地說道：“本王不是說過，除了本王你不許見其他男人。”
“是你好幾天也不來看我，我嫌悶，才找莫太傅喝點酒說會兒話。”秋池勾著九王爺的脖子。
“怪本王這幾日事務纏身，冷落了你。”
我見他們你儂我儂故起身告辭：“那在下先走一步了。”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
“微臣是怕掃了王爺雅興。”
我正欲走，羅娘已經帶著三位姑娘走了進來，姑娘們將我拽到了椅子上，強行把酒灌到我嘴裏。
我勉強喝了三杯，卻聽九王爺說道：“莫太傅一看就是不常去煙花之地的。”
“慚愧慚愧。”
“宋國新帝登基一事，太傅有何看法？”
“宣帝身體羸弱，不幸薨逝，新帝登基，極為正常，下官對此沒有看法。”
“是嗎？可是宣帝雖然羸弱，但頗為狠辣，聽聞宋國新帝性格溫和，與他的弟弟大不相同。”
我搖搖頭：“非也非也，他雖性格溫和，卻可以自小潛伏於趙國太師府，若是沒有他，當年宋國如何滅得掉趙國。”
九王爺挑眉，噙著的笑意大有深意：“可見性格溫和，並不見得沒有成大事之意，是嗎？”
我知他意指孟承非，回了一句：“胸懷大誌卻能處事不驚，九王爺不欽佩這樣的人嗎？”
他冷哼一聲，將上身湊近我，道：“莫寒桑，你還真是，有意思。”
我看著他微微上挑的眼眸：“多謝九王爺誇獎，”
九王爺對我身邊那三位姑娘說道：“還不給莫太傅敬酒。”
我立刻推辭：“不勝酒力，實在是……”
“太傅，來嘛……”
我趕緊推脫，但實在是擋不住三位姑娘的熱情，漸漸地，眼前的九王爺開始模糊起來，我暗想不好，這下可真是醉了。
大事不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