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維士與女(1 / 2)

在這三年中,將離在所住之處前麵的園子裏種了許多藥草,別有一番清幽,每逢春日起南風的時候,連帶著屋子裏也有淡淡的香氣。宋衍做了丞相之後更為忙碌,時而會去看看將離,她說將離那裏足夠清淨。

日子懶懶地搖啊晃啊,漸漸地在宋衍麵前將離沒了尖銳的棱角,有時甚至會露出笑意。

將離養的花大多都很淡雅,望過去明媚中透著哀婉。那日將離午後侍弄好花草,隨手撿了一朵芍藥在木秋千上晃蕩,一陣風過後紛繁的花瓣灑在她的裙擺她也沒理會,許是昨夜沒睡好,蕩著蕩著便睡眼朦朧了。

宋衍到的時候,滿樹繁花正好襯著將離的一襲白衣,一片花瓣蹭過她的鼻尖,她像是有些癢,懶懶的吸了一下鼻子。

這樣的將離,太過柔和。

宋衍負手望著,卻很是不解風情,隻是蹙著眉深思。

直到將離手裏的花掉在了地上,宋衍彎下身子去撿,將離些許是睡得淺,也睜開了眼睛俯下身子去拾,兩人看過去像是抱在一起了似的,將離忽而睜大雙眼側頭看向一旁的宋衍,宋衍的側臉想必很美,竟讓將離有些發愣。

宋衍直起身子:“若是困了,就回屋睡吧。”

將離搖搖頭不想回屋。

我躺在樹叉上低頭看向站在樹下的孟承非:“莫非將離對宋衍有了愛意……如此不就是亂倫了?”

“豈止。”

我想起將離會是宋國未來的太後,而宋衍會是宋國國君。這二人有過多的牽扯終究不是好事。

宋衍於石桌子旁坐下,將離倒了一杯茶給他,宋衍道:“今日花朝節,晚上跟尋兒一起去街上逛逛吧。”

“好。”

“別整日呆在屋子裏,閑時出去走走。”

“這兒挺好的,我不覺得悶。”

宋衍便沒有多說,見院子裏開得海棠,淺笑道:“昨日你遣人送來的海棠,開得甚好。”

二人又是沒說幾句,宋衍就走了。

宋衍十分照顧將離,卻看得出他對將離沒有別的想法,偶爾來了不過也和今日一樣,沒說幾句就又離去。喜不喜歡這一事,若是有比較就更為明顯,宋衍每每見著秦尋時,眼中總能淌出些許寵溺,隻是他礙於宋國皇子的身份,遲遲沒有給予秦尋什麼許諾。

晚上秦尋帶著將離出門去,集市燈火如晝,映著佳人們的盈著笑意麵龐。所謂花朝節,即是花神生日,萬象之始,嬌豔葳蕤之處,情生意長,故有詩雲“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那正是在三月冰雪消融萬物複蘇的時節。

正想著,一個孩子跑過撞了秦尋一下,秦尋手中的一個麵具掉了,她隨即蹲下去撿,手剛碰到麵具,就隻見一隻腳踩在了她的手上。

秦尋痛的跳了起來,大叫一聲。

那個身著紫色華服的男子並不知道自己踩了人,徑直往前走,被將離一把拉住。集市上人擠人,將離沒有抓住那人的手臂,卻抓住了他的手,混亂間指甲便劃過了男子的手背。

將離的指甲上有劇毒,為防意外不會立即致命,卻疼痛噬人心肺,若是常人此刻定躺在地上絞成一團,然那男子不一般,依舊穩穩站在地上,隻是臉上很快就蒙上了涔涔的冷汗。

為何說他不一般呢,因他很白,真的很白,五官又精致,說不準與我一樣,是女扮男裝。在未知男女的情況下,我們暫且稱他為阿白。

阿白反手攥住將離的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麵前,掃了一眼將離的指甲,繼而看向將離,嘴角噙著笑意:“姑娘家怎麼能隨身帶這麼危險的東西。”

將離原本要去掏自己的荷包,但立刻放下了手,抬頭與阿白對視著,直至阿白的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腰,將離臉上露出慍色:“你……”

“別急,”阿白從將離的腰間的荷包中拿出一個藥瓶,問道,“是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