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許是沒有想到大晚上的這荷花池旁邊還會有人,猛然看到水麵有兩個人影子在搖曳,不由嚇得停了步子,定睛一看,竟是宋徹。王公公屈著腰站在宋徹身後,悄悄地向將離招手讓她走過來,姑奶奶要是再不來他家殿下今晚要在這裏喝足冷風了。
將離手裏的素梅襯著她的紅衣,遠見過去倒像畫裏的女子一般。她見王公公招手快步走到了亭子裏,向宋徹請安。
“皇上,將離姑娘也回來了,有什麼話大可回景晏宮去說,也暖和些,奴才看姑娘也穿得單薄,著了涼就麻煩了。”王公公說道。
宋徹順著王公公的話茬說道:“穿的也不單薄,朕看這鬥篷挺暖和。”
將離雲裏霧裏不知宋徹什麼意思,見王公公在後頭做了一個戴帽子的動作,這才知道是宋衍給將離戴上鬥篷的帽子一事被宋徹知道了。倒也不是宋徹心理變態派人跟蹤將離,隻是宋衍是被幽禁的,一舉一動自會有人稟報上來,加之將離又是這麼個敏感的角色,自然多受注意。
將離被王公公誇張的動作逗得憋笑,宋徹回頭瞪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立刻低眉順眼不再多動。
將離斂了笑意,宋徹也不過隨口一說並非吃什麼大醋,於是二人都無話,氣氛又僵了下來。
半晌之後,宋徹才說道:“秦將離,朕隻問你,願不願做朕的皇妃。”
這大約是宋徹最後一次的退讓,隻要將離能夠答應,哪怕隻是假意。
將離不做任何猶豫:“皇上若要奴婢,隻要太後同意,奴婢便願意之至。”
“朕是在問你。”
將離垂首不言。
“回答朕。”宋徹卻沒有鬆口的意思。
“回皇上,奴婢不願意。”
宋徹捏著將離的下巴,讓她抬頭看他,眼神直直鎖著她的眼眸,語氣霸道至極:“可朕偏就要你。”
將離的眼神也沒有做絲毫躲閃,可是眼中卻像是一潭死水。
“明日朕便去永福宮要人,不管太後答不答應。”宋徹說這話不帶一點愛意,好像將離是一件卑微的物什。私以為一個人若是真的愛另一人,是宋徹從前對將離的那樣,我隻是默默地對你好,你不需做什麼回應。若時間長了,你依舊不愛我,我可以淡淡離開。如宋徹現在這般,就太傷人傷己,但大約他也是被逼得沒了理智,他對將離說:“當初朕一直以為,能擁有你,隻是遲早的事……”
宋徹說完轉身就走,將離當即跪倒在地,宋徹回頭看她,見兩行清淚從她眸中劃落下來,將離語氣幾近哀求:“懇請皇上放過奴婢。”
秦將離,多冷的一個人……宋徹咬著牙問道:“你說什麼?”
“皇上若為奴婢衝撞太後,奴婢必死,請皇上饒命。”
“秦將離,你當朕為何逼你,”宋徹閉上眼睛掩住痛意,回過身說道:“你可以不愛朕,隻是為何到了今日,你還是不信朕能保護你……你是不是也覺得,朕不過是一個傀儡。”
宋徹沒有等將離的回答,走出亭子大步離去,王公公立刻跟了上去。將離獨自一人流了好久的淚,等她回去時,黑毛聽到了她的動靜,立刻叫喊:“阿離,阿離。”
“阿離,阿離……”
第二日宋徹沒有問太後要人,後宮沒有出大事,朝中卻不得消停,劉太後不斷殘害宋氏族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引得朝中一片恐慌。
早晨將離路過禦花園時,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喊她,回身一看倒是個有過兩麵之緣的人——東方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