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了很久,那些強盜不耐煩了,拿起大刀就在一旁磨,邊磨還邊說道:“寫封信而已,怎麼弄了那麼久。你們要是再不寫,本大爺等不及了,可就不要怪本大爺的刀……它不長眼睛啊!”那個強盜說著,還故意將刀在我們麵前晃了一下。
我心裏一跳,卻還算鎮靜,沒有驚呼出聲來。簫慕青帶兵打仗的人,手下的也各個剽悍,自然無動於衷。我隻是暗自慶幸沒有尖叫出聲,不然一定拖了他們的後腿。
“大王不要著急,我這就寫。”簫慕青依舊笑語晏晏,似乎被綁的人並不是他,他隻是在一旁負責寫字的過路人而已。
得了信,那幫男人將信交給剛才跳舞的池碧月看了一看,確定無誤後,便拿去送了。
池碧月卻不急著走,她緩緩走到簫慕青的麵前蹲下,拿自己的青絲拂過簫慕青的麵頰,道:“沒想到你不但人長得好看,還寫得了一手的好字。不如你就留下來,嫁給我,如何?”
簫慕青依舊是笑,並不答那個池碧月的話。我卻是急了,叫道:“就憑你這個強盜也配的上我家相公,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原來你是他的婆子,那我就先殺了你。看他依不依。”那個池碧月說著就拿起旁邊的一把大刀,揮舞著向我劈來。這些舉動和她的衣服真當是格格不入啊。
我被嚇到,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卻感覺到有人擋在了我前麵,聽他與池碧月說話的聲音,竟然是簫慕青。
“池姑娘,現在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先回房休息吧。女孩子熬夜,可是很容易變老的。”
池碧月愣了一下,然後看了我一眼,惡意地笑道:“是啊,我可不像你家的黃臉婆一樣。你說,我是不是比她漂亮多了?”
“家有醜妻是個寶。”
簫慕青說得理所應當,我卻氣得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簫慕青麵上無常,目送著氣衝衝地池碧月離開。
簫慕青轉過臉來看我,問道:“你剛才可是喊了我相公?”
我目光閃躲,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一聲“相公”就脫口而出了,現在是讓我怎麼向他解釋呢?
“我……”
“嗯?”
“我這也隻是權宜之計。你是堂堂的忠王殿下,難道真的要被抓去當‘壓寨夫人’不成?”
我並不是口誤。的確是“壓寨夫人”,因為剛才池碧月也是要簫慕青“嫁給”她,而不是娶她。
果不其然,簫慕青的臉色黑了黑,便不再與我說什麼。一定是我的話氣到了他。
後來我問簫慕青,你把信送給誰,他說是一個皇商,自會聯絡到皇上的。
簫慕青真聰明。我如是想。
可是過了好幾天,地窖裏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他們隻偶然下來送飯,而且送的也不多,我們這麼多人分下來,每個人吃到的也不多。
“你吃吧。”他把饅頭遞給了我。
現在一人隻一個饅頭,他給了我,那他呢?
“你呢?別說你不餓,你的肚子昨天就叫過了。”
“那是昨天的。”
“可是這是從昨天起的第一頓!”我的眼睛有些發酸,胸口鼓鼓脹脹的。
“不吃拉倒!”他被我說得不耐煩了,將饅頭奪了回去,咬了一口,然後又重新放進了我的手裏。
“快吃快吃!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
真的不是因為花晨了嗎?
我心中一直的“以為”發生了動搖,一點一點地吃著他咬了一口的饅頭。
不知道被關了究竟幾日,隻是肚子裏越來越空,精神也越來越不好。怕是要被餓死了吧。我從未想過我的結局會是如此的。至少,我也得是一個體麵一些的死法。怎麼說我原也是堂堂的丞相千金,更是忠王王妃。想到這裏,我不由一笑。沒想到我竟會是和蕭慕青死在一處,這也算是完成了我以前的願望了吧。有他陪著,也可以算體麵了吧……
想著想著,我竟又要睡去了……
“煙蘿!”他突然叫了我一聲,我猛地睜眼看向他,隨即又闔上了眼睛,問道:“怎麼了?”
“你怎麼又要睡了?”
“不知道啊……就是好累啊……”我氣若遊絲,卻是因為沒有了力氣。
“煙蘿……”他伸手將我攬進他的懷裏,說道,“你已經睡了很久了,不要再睡了,我們聊會兒天吧。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聊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