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墨 流年夢(1 / 2)

溧河,故人居。

“今年的雪你不喜歡?”慕白端著藥進來就看到望著窗外雪景發呆的衛墨,搖搖頭笑問了一句,前幾日看到白城抱著衛墨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他一跳呢。

“很熟悉,也很陌生,慕白,我的噬魂開始了。”衛墨伸出手接住一片落雪,看著它融化在掌心,涼意從掌心傳遞到心髒,他的記憶開始被封印,用不了多少時間他會忘記前生的一切。

“所以?”最了解慕白不敢說,但是多少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衛墨能第一個找到他,說明他早已經有了計劃,前世發生的那些事絕非一個巧合說得清的。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慕白把藥碗遞給衛墨,濃黑粘稠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沒想到紫玉羅盤的反噬這麼霸道,竟然連前世的舊疾都一並帶給了他。

“時間是最好的傷藥,可惜我從來都不被眷顧。”一聲冷笑,衛墨仰頭一口喝完了藥,濃鬱的苦蔓延在嘴裏心裏,即使如此,也無法撫慰心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這世上有許多人許多事是無可挽回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七年前帝星初現在秦國,秦皇子嬴政作為質子去了趙國,近日會重返秦國。”慕白沒有隱瞞政兒的消息,因為他知道在衛墨眼中那個人從來都隻是一個不曾長大的孩子,就算死在那孩子手裏,他也不曾去怪,而是將所有的罪過承擔下來,這為師之道可是真的要了命了。

“看來我與政兒的師徒情斷的不徹底呢。”慕白的背影消失在風雪裏,衛墨把藥碗扔在地上,看著雪花迅速的覆蓋不留一絲痕跡,輕蔑的笑容蔓延上嘴角,延續千年的勝負誰又真的說得準呢?

噬魂的發作到被發現不過兩年的時間,但衛墨發覺的時候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很多,甚至連那個人的臉都記不清楚了,倒是衛莊的容顏在腦海中越發的清晰,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日照鏡看到那張七八分像的自己的臉的原因。

前世的執念正在淡化,衛墨不知道這對他是好還是不好。

單薄的身影被風雪淹沒了行蹤,這一天之後韓非再也沒見過衛墨,白城回了秦國,隻有慕白依舊每日煮一壺茶在故人居等待著誰的回來。

秦國,陰陽閣。

“聽說閣下找到了故人?”神秘的月神跪坐在水池中央,似笑非笑的看著池邊的白城,這人也算是白家的一個另類,和那名武將的白家大公子一點都不像。

“故人,活著的和死了的都可以是故人,月神問的是哪一種呢?”白城蹲下身子,輕撩池中水,頭也沒抬的反問回去,對於陰陽家他到底是不喜歡的。

“是我多事了,公子請回吧。”月神知道白城不是好惹的,與其追根問底不如派人去查,這天下還沒有什麼事情能避開陰陽家的耳目的。

“如此,失陪了。”白城施施然退身而去,即將發生有趣的事情,他怎麼會錯過呢。

千遺曲單膝跪在大殿裏,月神居高俯視著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讓星魂如此惦記,如果這個人死了,星魂會怎麼樣呢?似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月神嘴角的弧度上揚了些許。

“去調查一下韓國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竟然讓白家的白城親自走一趟。”

“是!”

少年千遺曲恭敬地退出大殿,離開前多看了一眼星魂所在的宮殿,看著緊閉的殿門,千遺曲眼神堅定,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月神的笑容依舊神秘,這不過是開局之前的一些開胃小菜,有些期待星魂的表情呢。

“這裏就是趙國?”衛墨看著不遠處人流來往的城門口,撇了嘴。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放棄了進城的打算。他可不想被當做小偷被抓起來,單衣已經破爛的無法遮住身體,他忘記了自己從哪裏來,又要到什麼地方去找什麼人,臉上身上都髒兮兮的,狼狽的會讓人懷疑而被當做小偷抓起來呢。

“餓了,好久沒吃肉了,去山裏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山雞吧。”衛墨看著城門兩側飄起的白煙,那是食物的香氣,深深的吸口氣,他已經好久沒吃過肉了,擦擦口水,衛墨揉著早已咕嚕直叫的肚子轉身向山裏走去。

十三歲的嬴政坐在馬車裏,看著在視線中遠去的趙國,他發誓,定要為王君臨天下將受到的欺負千百倍的償還回去,如此想著馬車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出什麼事情了!”嬴政扶住對麵的女人,那是他的母親,不遠千裏迎接他的母親,嬴政向馬車外訊問,沒有人回答,皺了眉,早知道不會太平卻不曾想這麼快。

“母親,您呆在車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嬴政在女子擔心的注視拔出腰間佩劍走出馬車。

嬴政皺著眉看著那些護衛的屍體,起身跳下馬車。“什麼人,滾出來。”嬴政握緊了劍,他就知道回國的路不會那麼好走。就算趙王放了他和母親,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