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傷他?”衛墨沉下眼,無需回頭他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這世上能脫離他感知的隻有一個人。曾經的大祭司,如今的東皇太一,他們本該是宿世的仇敵,現在卻是一個荒唐的笑話。
“你的眼光總是不錯,讓我有想摧毀的衝動。”說話間東皇已經走到衛墨身前,看到他身後昏迷的蒙恬,東皇滿意的點頭,衛墨側過身子擋住東皇的視線,警惕的看著他,這個人很危險。
“三年之約,你不能傷害他們!”說完這句,衛墨突然笑了,他在擔心什麼,無論是蒙恬還是小太子都是至關重要的棋子,大局為重,東皇怎麼會對他們出手呢。
“你總是學不乖,算計我,與你並無益處。”衛墨身子一僵,任憑東皇冰涼的手撫上他的眉眼,眼前放大的容顏讓他感到暈眩。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衛墨微張了嘴,茫然的看著黑袍下的笑臉,沒有發出聲音,在微涼的懷抱裏漸漸睡去,靈魂仿佛脫離了身體,漂浮在半空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看著白鳳渾身浴血的殺進大殿,看著黑袍落在自己身上,除了白鳳沒有人發現身份的調換。
“殺了他!”嬴政來的很快,漂浮的衛墨看著他把那個衛墨護在身後,雙目充血,是因為那人心口滲透出來的紅色麼?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注意他的心口也在流血,而且比那人流的還要多,原來你眼中的我這麼的不堪一擊,隨便哪個人隻要擁有這張臉都可以取代我麼?
政兒,都說無情帝王家,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一聲清唳,衝天而起,攜帶著灼燒的熱度逼近大殿,衛墨在聲起的瞬間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渾噩的思緒已經完全無法思考,茫然的看著那刺目的火球朝自己砸過來。
“師兄!”聽到白鳳的呼喚,衛墨雙眼眯起趴在白鳳背上一個用力,硬生生用自己的背接下了這顆火球的撞擊,眼睛一陣刺痛,衛墨雙手結印,騰起的濃霧遮沒了人們的視線。
“快走!現在的你不是火鳳的對手!”這句話衛墨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他的唇便抑製不住的流著鮮血,傷上加傷,就算逃出去也是傷了根本,怕是會落下隱患。但顧不上了,火鳳出現在這裏它的主人一定會在,不能讓那人見到白鳳,此時的白鳳還沒有和他抗衡的實力,留下來,必死無疑!
“師兄,你撐著點,我帶你離開這裏!”白鳳緊握手中斷劍趁著霧氣殺出一條血路,衛墨趴在他的背上將臉貼在白鳳染血的肩膀上,沒關係的,至少還有人不會認錯自己,這就足夠了。衛墨回頭望了一眼濃霧漸散的地方,嬴政緊張的把那個臉色蒼白的衛墨攬進懷裏,欺騙也好無心也罷,既是不該有的孽緣就此了結也算是善終。
“小心……千遺曲……”衛墨並沒有撐下去,他在白鳳的背上沉沉睡去,墜入一個又一個的夢境裏麵,都說大夢三生,可夢醒時分又如何記得夢中過往……
那天之後,嬴政將蒙恬留在了東皇身邊,他沒有發現自己執著的那人被掉包了,所有的一切按照原本的軌跡走下去,贏澈依舊是嬴政寵愛的小皇子,驪姬所做的事情並沒有留下影響,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孩子是唯一可以牽製公子墨的存在。
“他會回來的,為這個孩子他一定會回來的。”
蒙恬抱著孩子站在寢殿閉合的大門前,耳邊回響的是東皇閣下的那一番話,他知道眼前的公子墨早已被調換,他說這話的意意是公子將這個孩子托付給我了麼?看著懵懂無知的孩子,蒙恬第一次覺得被托付原來也可以不那麼沉重。
既是你所願,我絕不辜負!
一聲諾一世諾,大步離開的蒙恬沒有看到自己的身後,他的影子被午後的陽光拉的斜長,所謂的忠誠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偏離。
“我就說你的眼光向來很準,真的很讓人嫉妒啊。”東皇抓住一縷垂下的白發纏繞在指尖,本是同生何分彼此,但又有誰能料到,從一開始他們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