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隱現曦霞峰,天光破曉層雲間。
幻星殿中冷香幽凝,卻不妨礙茶香沁人,殿中兩人對坐博弈,黑白之子無情殺戮,細細觀去仿若天下之局,縷縷白色發絲從黑袍中滑落出來,執棋的手細細磨搓棋子,遲遲不願落子……
“他之性命已然無礙,放虎歸山的感覺如何?”鏡無塵白衣儒雅端坐對麵,端起杯茶輕輕啜飲,一如往日的雲淡風輕,字句之間卻滿是幸災樂禍,大祭司謀這一場不僅沒能留下衛墨,反而推波助瀾引了蓮姬那女人出手,養了衛墨的魂,日後隻怕是個大麻煩。
“放虎歸山?你又怎知我不是未雨綢繆呢?”一聲笑,黑子落,白子頓時受困,大祭司好整以暇的也端起一杯茶輕抿,鏡無塵雖看破世事,但唯有這人心是他不善長的。
“他之謀略平亂世,定天下。而我不才,堪能算計,而人心,是他的致命點。”大祭司放下茶幽幽歎了一聲,鏡無塵默然,他們這些人何其自負,卻獨獨逃不過心劫,他是如此,他那個傻弟弟亦是如此……
千山雪,步生蓮,血色哀,惜流年。
竹簡之上的字跡很熟悉,衛墨指尖撫過那幾個字,還未來及反應,周圍景色一變,山巔白雪之上一人獨立,遺世的背影似是烙印在心間,隻一眼足以撼動他的心神。
你是誰?
風雪淹沒了聲音,衛墨愣了愣,轉而大步向著山巔跑去,心底湧出莫名的急切,想要去那人的身邊,不能再讓他一個人,可他是誰……
“墨兒,過來。”
跑到山巔的衛墨看著那人微笑轉身,他的身後落日餘輝刺得衛墨睜不開眼,卻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溫熱的液體濺到眼睛裏,視線裏的一切變的血紅……
“你,是誰?”
衛墨下了床走到銅鏡前看著鏡中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你名衛墨,是與我血脈相連的兄弟。”衛莊推們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接下了衛墨這一問,蓮姬說,要養魂就不能讓魂體受到情緒波動,遺忘是最好的良藥。
“我不記得你。”沒有了記憶同樣也是遺失了原本的情緒,衛墨的疏離讓衛莊有些壓抑,如今的他也算是能夠體會,當初那般冷漠的態度下衛墨的感受了。
“你會記起來的。”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殘魂總有修補好的一天,無論忘記了多少,都總是會記起來的……
“你的傷還沒好,喝了藥再睡會吧。”衛莊扶著衛墨躺回床上,端了藥碗過來,看著衛墨喝了藥再次睡過去,帶繭的掌心貼在衛墨的心口,感受著心髒傳來的跳動,衛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衛墨的情況現在已經穩定下來,接下來的就是調養了。
想著幾日和白鳳忙裏忙外,衛莊笑歎一聲,坐倚在床邊閉目養神,總算是留住你了……
天下勢,分久合,合久分。
這是天命,也是注定。
公子,你既已窺得天道,又為何要逆天而行,惹這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