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墨側著頭，輕聲的說著，他知道月非離聽得見，他的聲音就像他的心一樣，一樣的無喜無悲，像沉進大海的石頭，沉寂的讓人心裏發慌。
月非離確實有些慌了，他寧可墨兒恨他，怨他，怪他，也不想看到如此淡漠的墨兒。因為對衛墨而言，一旦他沒有了悲喜，就說明他已經決定放棄。無論是人還是事，他將自己隔離，本分做一個旁觀者。這樣的舉動，無疑是一記重錘，砸在月非離心上。
“墨兒……”
月非離想說什麼，除了這一聲呼喊，他什麼都說不出來。衛墨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的說著“後來，我作為天命者輔佐在他左右，我知你是不願幫我的，雖然，你還是幫了我們很多。秦城一戰，我立下誓言，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我與他決絕不見，瞞了他全部得事情。那一箭，是他的本意，也是我的授意。若死在他的手裏，也算是不虧的。可惜，我卻先一步死在你的手裏。是我的失算，我沒有想過王兄也會插一手，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是不明白，你既已決心要我性命，又為何救我？天命者，死不善終，魂不歸寂。我曾用紫玉羅盤為他改名護魂，自是不可再使用第二次。你又為何要聚我魂魄，換這一世的再生呢？”
衛墨的聲音越來越低，他身上的錦衣不知何時已經被染成紅色，他的臉色越發慘白。月非離心下大驚，顧不得被質問的心中苦楚，幾步上前欲扶住衛墨，卻被一雙冰冷的手狠狠推開，險些摔倒。
“月非離，我還是狠不下心。可這次我不會在無動於衷的任憑你玩弄我的記憶了。”
說罷，衛墨周身突然起了大風，將他的白發吹得揚起，他的眼角流淌著血淚，可那雙眸子裏卻不見一絲一毫的溫度，月非離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耳邊傳來嗡鳴的琴弦顫音，臉頰一痛，月非離伸手去摸，摸到了溫熱的液體，他看著衛墨，終於收起眼中的心疼，警惕起來。
“墨兒，你莫要再逼我！”
“逼你？到底是誰在逼誰！！”
弦音戛然而止，月非離的心在滴血，他小心翼翼護著人如今卻對他出手了。墨兒，你才是最狠心的那個人。你拚著一身的傷強行與我對抗，為了不就是要拖延時間爭取機會去見他麼？墨兒，你可知王兄不怕死。王兄怕的是看著你在我眼前受傷而我卻無能為力，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不要怪王兄心狠，你本不該記起來的。不過沒關係，很快就會結束的，到時候王兄還是你的王兄，你最親最愛的哥哥。
衛墨敗了，敗得一塌塗地。月非離摟著昏睡過去的衛墨，恢複了翩翩玉公子的樣子。月非離不嫌棄的用自己的袖子給衛墨擦了擦臉，低頭在他額頭吻了吻。
“墨兒乖，好好休息。待王兄抹殺那人的存在，就陪著墨兒歸隱山林，不問世事。可好？”
衛墨自是聽不見的，也無法回答。月非離抱著衛墨轉身，最後的看一眼遠處的黑暗，眸中綻出冷冽的殺機。
衛莊，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
墨兒的哥哥隻有一個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隻能有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