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墨 散記 【一】(1 / 1)

世上真的沒有一種鳥,可以一直飛翔不會落地麼?

耳邊聽到的是自己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和感傷。再次回到韓國的舊居,白鳳有種幻如隔世的感覺。像是本該翱翔的飛鳥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巢,因此落地,也因此而死去。

鬼山一如既往的陰暗潮濕,感受著風帶來的感覺,白鳳眯起了眼睛,這裏還是那麼的陰冷,一點都沒變。仿佛回到了記憶裏的那個雨天,久遠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可惟獨那個人的臉,模糊的看不真切。

那一場殺戮持續了很久,具體是多長的時間白鳳記不清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多數是搏命的廝殺。看到的是一雙雙不甘的,恐懼的眼睛,耳邊聽到的是那一聲聲似痛苦似解脫的哀鳴。就是這樣的地獄裏,白鳳踩著鮮血和屍骸堆積的路一步一步的走出這個地獄。

外麵的天空淅瀝著小雨,像極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們曾經有過的低聲啜泣。冰涼的雨打在臉上,濕了頭發,白鳳仰起頭,有些恍惚的笑了。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黃昏過半。白風眯起眼去看夕陽落晚。卻在逆光中看到了一隻黑色的烏鴉匆匆掠過,黑色的羽毛落下,白鳳伸出手想抓住那羽毛。卻眼睜睜看著羽毛在掌心一掠而過,隨風而去。

夕陽餘暉散盡,轉身離開之前,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白鳳,用你最大的力量自由地去飛翔吧。

白鳳無聲的笑在臉上綻放,那樣的絕色連星月都悄然褪色。足尖輕點。整個人仿若展翅的鳳鳥,衝向天際。一聲鳳鳴破空而來,一人一鳥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而白鳳之前站立的地方,一個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

蓬鬆的黑色羽毛披肩在風中被吹亂,硬朗利落的側臉輪廓分明,周身圍繞的霸氣中隱約藏了幾許的邪魅,這個人無聲無息的目送白鳳遠去的背影,嘴角綻放的笑容如黑暗中綻放的罌粟,藏匿在魅惑中的危險,來的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