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墨 水若無月(1 / 1)

佛曰:刹那便是永恒

若人生了悟如佛,無悲無喜無夢無幻,無愛無恨四大皆空,生與死又有何區別。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棄,參不透,舍不得。

窗外的陰雨綿綿將天地籠上了一層愁雲,錦衣狐裘的男子半躺在玉榻之上,神色很是乏倦,衛墨坐在玉榻邊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自他醒了,看到的便是陌生的景物。最初的慌亂過後,他也感慨過這玉榻的奢侈,並不是他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麵,流浪的幾年裏,見聞頗豐,大場麵小場麵也見過不少。可那玉榻是整塊的琉璃玉,玉的表麵光彩流離,著實驚豔。

他在這裏呆了三個晝夜,那個男子在屋裏靜養了三個晝夜,也不出去,也沒有人進來,他就像與外界隔離了一樣,一粒米,一滴水都未曾進過,衛墨的腦海突然閃現一個念頭,他會死。

這個念頭一出,衛墨的心慌了又慌,他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公子,月少爺的遺體已隨大軍到城門下了,帝讓我來問問,公子要不要去送送’

衛墨覺得心好像被鈍刀子割了口子,張著嘴想說什麼,但視線落在那男子手中脫落的竹簡,他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淚水毫無預兆的浸濕了他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不必了,你走吧”

男子的眼角淌出兩行血淚,可臉上的笑從未變過,嘴角上揚的弧度那麼的諷刺。

不是你的錯,不要難過

衛墨忘記了他本不屬於這裏,或者說這裏屬於曾經的他,他看著男子站起身,那錦衣狐裘太過寬大了,罩在男子異常消瘦的身軀上,仿佛一個不小心,他就會破碎在空中,隨風消逝。衛墨看得分明,男子的身前站著一個人,也許說那是一個人的殘念的遺留,清淺笑容一如最初的模樣,他的眼中是滿的溢出來的憐惜和心疼,若沒有他在身邊,他一個人該是如何的孤苦寂寞?縱有千萬的不舍,也是晚了。

衛墨讀懂了那個虛幻的魂靈的唇語,突然的就平靜了下來,他靜靜的看著,作為一個旁觀者漠然的看著。

“真是狡猾的家夥,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去送你的。若讓你圓了心願,那忘川之上,奈何橋頭我可就見不著你了。無月,你可要慢些走,若留我一人,怕是我真的走不下去……”

男子的喃喃低語在衛墨耳邊徘徊,他終於睜開了眼,看到的是那個讓他心疼了半生的人,虧欠了一生的人,難得的他的心中對大祭司有種無言的感激,還好,他們還有選擇的機會。

“終於醒了,喝點水吧。”

姬周身的冷氣在看到衛墨醒來的瞬間就消散如雲煙了,嘴角上揚的弧度,眸中毫無掩飾的憐惜和心疼,讓衛墨再一次的慶幸,還好,這一世他們都還活著。記憶的碎片,那些過往的殘缺,衛墨沒有太大的興趣去關注,他知道他要做的是什麼,他很清楚他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現在的他,即是衛墨,韓國衛莊的弟弟,也是那個曾經翻覆雲雨,將天下玩弄掌中的人。

“你呀!”

一聲笑歎,兩世的糾纏拖累,衛墨承認,他輸了,輸給了這個人的執拗。

屋內的兩個故人相對而坐,侃侃而談那錯過的許多的時光裏的趣事,屋外的月色皎潔,淡淡的光輝將一切的黑暗與醜陋展現在黑夜裏。

鏡湖山莊的後山,衛莊站在一棵染了血的樹下啊看著那血跡,神色有些凝重,隱隱的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奮。赤練因為無雙的死在短暫的難過後,心中對衛墨被帶去墨家更是擔憂。

“這是……”

赤練注意到腳下一條被銀針定在地上的色彩斑斕的小蛇,眉心也有了凝重,這是衛墨的銀針,不會錯的。這意味著衛墨的記憶在恢複,意識到這一點的赤練猛地抬頭,對上了衛莊有些嗜血的眸子,側過頭去,竟是不敢再與之對視。

墨家,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去動那個人,如今,你們可是準備好要承擔某人的怒火了麼?

”楚家的尾巴麼?哼,正好可以讓他告訴我們,我那迷路的弟弟究竟被他們帶去了那裏?”

森林中赤練肆意的笑聲還在回蕩,驚飛了林子裏的鳥兒,白鳳站在鳳鳥背上飛掠過夜空,他的師兄被墨家的人帶走了,他真的沉默太久了。區區墨家都敢對流沙中的人下手,看來他殺的人還是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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