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戰，看似他是穩占上風，但實際上，他已經撐到極限了。
他帶傷而來，又為盜蹠換血，身體虛弱得厲害。
可，隻有高漸離，他不願放過
要說原因的話，白鳳隱隱有一種感覺，高漸離日後定然會成為師兄的阻礙。
“我從未用過這招，今日為你送葬，你該感到榮幸了。”
白鳳的話穿透重重的羽毛傳到高漸離耳中，一種從所未有的危機感浮上心頭，腦海中空白了一瞬，再次響了那日的話。
“我不希望我的劍隻為殺人。”
“我倒認為，劍是一種信任。”
“信任？”
“我說了嘛，劍是有兩麵的，如果你必須專一的對付你的敵人，就把另一麵交給別人。”
把另一麵交給……“
腦海中的對話突然停止了，隨即響起的那個聲音變得遙遠，再不可及。
就如同那日的風雪之中，他為他送別，然而，再也沒能見他歸來。
空氣中傳來令人心驚的顫弦之音，白鳳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暗深邃，仿佛失了靈魂的人偶。
他的聲音和高漸離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不過一轉眼的事情，錯身而過的刹那，一切已成定局。
“鳳羽千鳴！”
“易水寒！”
數不清的鳥鳴似要衝破人的耳膜，漫天的羽毛在瞬間被凍結然後破碎，化作滿天冰晶散落下來。
那美到極致的畫麵，落在某個姍姍來遲的人的眼裏，得到隻是一聲輕歎。
滴滴的鮮血砸落地麵，高漸離走前一步，他已經不會再迷茫了。
你說得對，劍已經做出了選擇。
即使還是有著破綻，但是他已經清楚的看到了易水寒的未來。
“這場戰鬥對你來說已經結束了，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白鳳抬起的手還沒落下，右手五指傳來刺心之痛，抬頭去看，陽光下的琴弦已經染上了血色。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下去，原來是他輸了。
師兄，抱歉。
“白鳳！”
衛莊剛邁出半步，一旁的赤練已經變了臉色衝前了幾步，可有人比她更快。
“我來晚一步，沒想到你竟然真的信了他。”
一個人接住白鳳倒下的身體，他無奈又是心疼，他竟然真的設計了這個孩子，若是如此想，那前世的事情和他定然脫不了幹係了。
“你是何人？”
高漸離半跪於地，僅僅用劍撐住了身體，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高漸離似乎知道了當年荊軻那番話所包含的信息。
“千家翎羽，受人之托救這孩子一命。”
此時的若無歡走前兩步，看著千翎羽眉眼都帶了笑意，隻是，那笑意怎麼看都更像是殺意。
“千家已經奉他為君了麼？”
宸墨果然是有那個心思的，隻是，當年他為何放棄稱帝呢？
“不，公子不是君，千家也不是臣，今日前來，隻為報恩。”
千翎羽對著若無歡微微頷首，再不多言，帶著白鳳轉身離開，盜蹠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以什麼身份去留住他呢？
“白鳳傷勢未愈，被你們趁機勝了一局，那這第二局，就由我來。”
看著白鳳被帶走，赤練很不爽，但那個人的氣息不弱與衛莊，根本不是對手。
墨家，果然不該對你們抱有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