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開始還有些不明白慕白的話中含義,當他看到帝都方向的那一顆微弱的紫芒星墜落天邊,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攥住,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是了,他想起來了。
今夜,是第七日了!
他日夜兼程的趕路,為的就是爭分奪秒,早一點尋到助力解帝都之危。
可他忽略了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宸墨的身邊如今隻剩下一個他,他離開了,宸墨便再也沒有顧忌了。
宸墨再如何也是人,他的心也不是鐵打的,水無月死了,他如何還能無動於衷呢?
“告訴我,他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子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指尖刺進肉裏他都沒有感覺到痛,隻覺得心頭隱隱堵了一口氣,他害怕慕白會說出那個殘酷的事實,但又不願意自欺欺人。
“七日前,我收到飛鴿傳書,他說你身中劇毒,讓我救你,並留你在山上靜養直至完全恢複。”
慕白不急不緩的說著,他繞過山泉走到子歸身前十步遠的距離停下,淡漠的眼看著子歸,當看到他身後那一抹紫色時,淡漠之中竟摻進幾分柔和。
子歸此時無暇顧及其他,自然沒能看到這一幕,若是看到了,以他的精明,定能猜到些什麼的。
“七日前!嗬,看來他早就算好了一切!”
慘笑一聲,子歸踉蹌著退後兩步,唇邊溢出鮮紅。慕白半闔了眼,停頓了一下,繼續往下說。
“何必呢?你我都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活著,他能放你回來,老實說,我挺感謝他的。畢竟,我可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師兄。”
對於宸墨的做法慕白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一個天命者與天鬥法,不得善終是必然,可到底是拖累了那些無辜的人。
他說的也沒錯,隻是他這個師兄太過重情,放不下而已。對於他來說,子歸是他作為慕白唯一的親人了,若是宸墨真的拖了子歸陪葬,那他或許會親手毀掉宸墨要守護的一切,然後再把宸墨的屍身挫骨揚灰。
雖然凶殘了些,但是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的毒不要緊,現在能救他的隻有你了。慕白,師兄求你,下山吧!”
子歸的語氣很急,說到後來已經帶了懇求,他的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體內燒灼的痛被他強忍著壓了下去,他何嚐不想親自下山,可他更知道,慕白既讓和他坦白一切,定然是做了準備的。
在他進山的第一天,這座山的陣法就被啟動了,可進不可出。如果不曾中毒,他闖上一闖也沒什麼難度,可毒入骨髓,他如今功力不到三成。
去了,也不過是白白送了一條命。
“師兄,你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慕白說著就要去扶子歸,被躲開了。子歸的氣息越來越亂,可是他的臉上卻有些紅暈,這是氣血倒流所導致的。
“慕白,今日你若不說個明白,我是定然不會和你回去的。”
“子衿你也不管了麼?”
麵對子歸的暴怒,慕白也有些煩躁,看著子歸身後那個一臉無辜的孩子,他有些懷疑把子衿托付給子歸這個決定真的對麼!
他決不允許曾經放在心間嗬護的孩子受到半分的委屈,就算這個人是他的師兄也不可以!
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僵硬,子歸紅著眼瞪著慕白,慕白皺緊了眉,一隻安靜待在陰影裏的子衿走了出來,他張嘴,生澀的喚了一聲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