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午夏的臉,她不禁又想起殺害自己父親的那個凶手,他們實在是太像了,一舉一動,仿佛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雖然很像,可午夏給人的感覺又跟那個人並不一樣,那人給人的感覺很神秘,深不可測。特別是他的武功,她還不及那人的十分之一。
午夏一抬頭就看見塗欽虞走神了,他拿著勺子在她眼前揮了揮,疑惑的問道:“喂!你想什麼呢?”
然而塗欽虞並沒有回答午夏,一轉身就走向屋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午夏。午夏隻覺得這女的脾氣實在不好,長了一張天使的麵容,卻是魔鬼的性格。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不要臉的方成又是看上塗欽虞的哪點了,從見到塗欽虞開始,就每時每刻死皮賴臉的跟著她屁股後麵,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巴結討好!真是虛偽!
午夏惡狠狠的扒拉完最後一口粥,津津有味的舔了舔嘴,感覺意猶未盡,雖然粥還可以,但還是沒吃飽……
從他還是跟著七爺長大的小午夏,第一次在封台之試看見十多歲的塗欽虞時,他當時的內心是一種難言的激動,情緒混亂得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為什麼。那時過得很幸福的他,根本就想不明白,一個被所有人都厭惡的小女孩,能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究竟是經曆了些什麼。
接下來再次見到她,是在縱族,二話不說,舉著武器就想置他這個“殺父凶手”於死地,武功更是強大到能以一敵十。兩人後來的接觸,塗欽虞很厭惡他,甚至是看不起。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一無是處的午夏第一次有了想要別人認可自己的衝動。他想要變強,找到父親,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並且最終讓那個女人認可他。
經曆了古墓中的那些事,他收獲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但是疑惑跟疑問,也隨之增多。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午夏目光總是想透過窗子追隨那女人的身影。他坐不住了,掀開被子就試著從床上下去,嚐試了兩次,最終還是摔下床,第三次終於能扶著牆站起來。
站在屋外不遠處的塗欽虞,在屋內第二聲悶響聲響起時就立馬轉身往門口去,抬起手想推門時,門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了。午夏一瘸一拐的站在她麵前,臉上保持著呆笑。
“你是覺得活夠了?”塗欽虞板著臉看著依舊往外走的午夏。
午夏死皮賴臉的將眉毛一挑,理直氣壯的說:“有你在我不會死的。”
“你可以試試會不會死!”
兩人都站在用木板搭建的通道上,兩邊的護欄比較矮,通道下又是高接近一米半的湖麵,午夏深吸一口氣,再次下了一個賭注,他身體背朝著湖麵,在誰也沒想到的情況下,身體一鬆,整個人直衝著湖麵下落。
幾乎是在那一眨眼間,大驚之下的塗欽虞身形如同光影殘風,幾乎是在午夏墜落的那一瞬間,抱著他的腰穩穩的落在木質通道上。
“啪!”
清脆的耳光響在午夏耳邊,他側著臉,憔悴的身體一動不動。
天空將湖麵染成了透明的藍色,雲朵悠悠,清風吹走了空氣中汙濁的雜質,留下的是一片清明。兩人的倒影在微波中一圈圈的蕩漾開,一點點的放大,最終有彙聚到一點。
“我告訴你,絕對不會有下次!”塗欽虞憤怒的聲音被她壓得很低沉,冷到冰點的表情讓人看得渾身僵硬,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悄悄蒙上了水霧。她並非是因為午夏的舉動而憤怒,而是因為,她頭一次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威脅而無法像以前一樣任憑他自生自滅!
她突然間從心底裏感覺到了恐懼!
“不,下次你還是會救我。”
“唰!”的一聲,塗欽虞手中黑光淩冽閃動,縹緲的靈光下,一條黑色的手杖幻化而出,冷芒相對,手杖的那頭距離午夏的脖子不過十公分的距離。
“你簡直找死!“
塗欽虞衣衫輕舞,身材修長纖美,因劇烈的動作,綁住頭發的絲帶掉落在了湖麵,驚起陣陣漣漪,散亂發絲在風中胡亂的飛散,纏繞在她精致細膩的臉上,妖嬈美豔。她渾身戾氣逼人,散發出的蠻橫與野性卻美得讓人癡迷。
午夏扯著蒼白的嘴角,上揚到了一個深情的弧度,毫無畏懼的上前一步,脖子緊貼著寒氣森森的手杖,血水順著白得像紙的脖子往下滑。他聲音發虛,說道:“我隻是想靠近你一點,可你隻會畫出一道冰冷的牆將我隔絕。那天從紋虎手中脫險後,你從我眼中看到的,難道僅僅是我逞強的結果嗎?若真是如此,你是不會留在這裏的,因為沒人可以留得住你塗欽虞……”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地下軟了下去。
“午夏?”
“恩公!”
塗欽虞忙上去扶住他,遠處響起了五寸擔心的喊叫聲。五寸、二寶、老王跟奇己才剛一進門,就看見午夏直接到了下去,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午夏在這麼短的時間醒了不說,還能站著走到屋外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