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記名弟子(1 / 2)

孫秀一聽,兩眼放光,甩開擋在樓梯上的軍士,徑直朝著樓上衝去,硬木製成的樓梯被他踏得“咚咚”直響。

隻見樓上一間臨街的包廂內,一副幾案後麵坐著位中年漢子,正是鄴城衛記酒樓的掌櫃譚勇。譚勇麵前擺著一壺酒,兩碟小菜,他正悠閑地自斟自飲。

孫秀看到譚勇便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喝道:“快說!人都到哪裏去了!”

譚勇在鄴城一年有餘,城裏有頭有臉的人都認識,可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家夥卻麵生得很。隻因孫秀還沒當上內史的時候,衛記酒樓就被司馬倫封了。而酒樓重新開張以後,司馬倫一行就不受酒樓待見了,譚勇也沒有機會結識孫秀。

不過,譚勇倒是知道司馬倫新任命了一名內史,不由笑道:“這位想必就是孫大人吧?孫大人,氣大傷身,何必動怒。來,坐下喝兩杯,如何?”

說著,他取過一隻銅盞,斟了一盞酒,輕輕放在對麵。

孫秀正在氣頭上,哪肯吃他這一套,上前一步,猛地方拂袍袖。隻聽“嘩啦”“咣當”幾聲響,幾案上的菜碟、酒壺都被打翻在地,包廂裏頓時酒香四溢。

“可惜,可惜。”譚勇輕輕搖了搖頭,道,“孫大人火氣太盛,這下倒好,以後在鄴城再也喝不到美味的杏花村了。”

孫秀一愣,沉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譚勇笑道:“小人在鄴城等待多日,終於等來了我家侯爺的命令。不過,我家侯爺不是命令小人開放外賣,而是吩咐小人關了酒樓。剛才孫大人打翻的是這鄴城最後一壺杏花村,孫大人如果還想喝,恐怕要跑上幾百裏了。”

孫秀已經回過神來,冷笑道:“孫某聽說衛記酒樓自己從不釀酒,這杏花村總有出處,想必你譚掌櫃不會不知道吧?還有,是誰走漏了消息,告訴你今晚要來查抄酒樓?還不快從實招來!”

譚勇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雙手一攤,說道:“孫大人打翻了小人的酒壺,攪了小人的雅興,小人自然無可奉告!”

孫秀冷哼一聲,道:“等到了王爺跟前,大刑之下,不由你不說!”

譚勇哈哈大笑,道:“王爺或許能見到小人,隻是小人卻見不到王爺了。”

孫秀正聽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譚勇這話是什麼意思。忽見譚勇口鼻一齊滲出鮮血,脖子一歪,癱倒在地。

旁邊有軍士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搖頭道:“回大人,他已經服毒自盡了。”

原來,自從鄴城的衛記酒樓被司馬倫查封之後,衛平的目光就股了過來,探聽趙王府的動靜也就成了鄴城暗影的一項重要任務。過去,衛平對趙王並不十分重視,現在急切間想要在趙王身邊安插眼線卻不能夠。不過,趙王身邊的人雖然不易收買,但趙王的親信張林身邊的人卻要容易得多。很快,張安就被拉下了水。孫秀今晚要來查抄酒樓的消息,就是張安借著請郎中的機會傳出來的。

各地的衛記酒樓本來就是暗影的據點,鄴城的衛記酒樓也不例外。在酒樓中挖有暗道,得到消息的譚勇立刻命人移走各種應用之物,連人都撤得個一幹二淨。

然而,鄴城的衛記酒樓被迫關閉,身為掌櫃的譚勇卻脫不開幹係。既然是掌櫃,就理應和方方麵麵搞好關係。而譚勇分明有點店大欺客的作派,甚至連司馬倫這位王爺都不放在眼裏。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像司馬倫這樣鎮守一方的王爺,就是享有一定的特權也無可厚非。如果他能做到八麵玲瓏,就會你好我好大家好,根本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盡管衛平並不會治譚勇死罪,但譚勇卻不肯原諒自己。

衛記酒樓撤了個幹幹淨淨,司馬倫什麼都沒有撈到,心情鬱悶,又擔心衛平在賈南風麵前告他一狀,不禁暗暗後悔自己的魯莽。

孫秀勸道:“王爺,衛平又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死了個家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下官在草莽時曾遇見過兩位仙長,能知過去未來之事。王爺若是還不放心,下官願去請兩位仙長過來,替王爺問個吉凶。”

當初兩個老道忽悠孫秀,說他會平步青雲。沒想到,碧雲、碧蘿姐妹不久便遇見了司馬倫,孫秀也因此由一個平民百姓直竄上五品內隻,這不是平步青雲又是什麼?孫秀後來還想過拜兩個老道為師,如果能夠學到一星半點仙術,對付衛平還不是手到擒來。當然,他和衛平並沒有仇怨,要怪隻能怪衛平居然擁有那麼漂亮的兩個女人。可惜,司馬倫須臾不讓他離開左右,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去趟青雲觀。眼下司馬倫患得患失,正是個難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