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打人?這是布莊又不是大牢!”周顧言的怒道。
“你他大爺的是哪根蔥,也來管我們隆興的事情,我告訴你我們隆興這麼多家布莊都是這麼管理的,你少管閑事。”男人斜睨著周顧言一副不服老子就教訓你的架勢。
男人的挑釁囂張的語氣讓周顧言氣憤不已,朝著一屋子發愣的工人喊道:“你們大掌櫃呢?!叫他出來!”
“嘿,你個白麵書生,我們大掌櫃是你找的?”男人伸手就要打周顧言。
“外麵吵嚷什麼!”一個身穿錦緞大炮的人,手托算盤從後院出來了。
“你就是郝誌常?”周顧言問道。
郝誌常一聽有人認識自己,扶扶眼睛仔細的看看來人,這一看,嚇得趕緊上前作揖,“哎喲,是少東家,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請坐快請坐,來人啊,給少東家搬把椅子。”郝誌常趕緊吩咐道。
“少東家?”許茉兒一驚,原來他真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啊。
那個男人一聽立刻臉色就變了,頭上冷汗直流,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您看……看,我有眼不識金鑲玉了,您千萬別見怪啊。”男人趕緊賠笑,希望周顧言能不要降罪於他。
“郝掌櫃,這個飛揚跋扈的男人是誰?”周顧言指著男人問道。
“回少東家,他是這兒的管事,叫李全。”郝誌常趕緊回道。
“是你讓他在這裏打人的?”
“沒,沒,絕沒有,是這個狗奴才自己欺負底下的工人,我失察,失察。”郝誌常趕緊撇清自己,緊張的手心都冒了汗。
“給他結錢,開除。”周顧言冷冷道。
“少東家別啊,你別和我一樣的啊,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才吧。”李全跪在地上哀求道。
“不開除你也行,你到碼頭上搬貨吧。”周顧言心一軟,退了一步。
“啊?”李全本想再討價還價來著,最後還是忍住了。“是,謝謝少東家原諒。”李全垂頭喪氣的答應道,像隻鬥敗的公雞。
“你還好吧?來,我扶你起來。”
周顧言走過去扶許茉兒,這是許茉兒第一次和周顧言這麼近的接觸,深邃迷人的眼眸裏漾著好看的微笑,許茉兒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周顧言的掌心,溫潤柔軟,十指修長,不知怎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謝謝少爺”。許茉兒低著頭說道,即便不看周顧言許茉兒依然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火辣。
“你還好嗎?要不要看大夫?”周顧言輕聲問道。
縱然身上的傷口鑽心的疼,但周顧言溫和的氣息,仿若靈丹妙藥一般,一時間竟起到了止痛的作用。許茉兒已經感激不盡了怎敢還讓周顧言帶著去看病。連忙說:“不用,不用。”
“不要硬撐了,你傷得太重了,我帶你去診所。”周顧言看著許茉兒身上的傷痕沒來由的一陣心疼,不由分說的把許茉兒帶到車上。
郝誌常看著周顧言帶著許茉兒上了車,心裏一個勁兒的犯嘀咕,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曆,一個紡織女工也能得到少東家的青睞?不管怎樣,還是少惹這個丫頭為妙。
“去虹橋西醫診所。”周顧言對司機吩咐道。
“少爺,不用了,西醫很貴的,茉兒付不起醫藥費。”許茉兒怯怯的說。
“這點兒小錢算什麼,都是我督下不嚴讓他們隨便打人欺負了你,我應該帶你看病的。”
“窮人家孩子,沒那麼嬌貴。”許茉兒趕緊擺手說道,臉上那一抹害羞的笑,仿若迎春花兒一樣綻放開來。
周顧言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一時間竟愣住了。
“少東家?”許茉兒把手在周顧言麵前晃了晃。
“哦,我走神了,你剛才說什麼?”周顧言尷尬的抓抓耳朵問道。
“少東家,上次多虧你那是個大洋了,我給我娘抓了好多藥,娘的身體現在好了不少呢。”許茉兒甜甜的笑著,隻要娘的身體好,自己受再多苦也值了。
“那都是你應得的,你的茉莉花開的多好啊。”周顧言覺得那潔白芬芳的茉莉花就像許茉兒一樣,柔弱嬌美卻生生不息。
“少爺,到了。”司機猛地一踩刹車,許茉兒一下子沒坐穩,胳膊碰在了車門上。
“哎呀。”許茉兒一下叫出聲來。強烈的疼痛,讓許茉兒差點兒疼出眼淚來,臉都白了。
“老徐你怎麼開的車啊。”周顧言朝司機老徐喊道。
“少爺我錯了,下次一定慢點。“司機趕緊道歉。
“別怨他,是我沒坐穩。”許茉兒趕緊打圓場。
周顧言攙扶著許茉兒進到診所,診所裏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