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卿往正廳中一站，許茉兒一回頭，二人四目相對，許茉兒緊攥著拳頭，差點衝上去；王鳳卿卻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許茉兒？你真的沒死？”
“怎麼，你很失望嗎？”許茉兒咬著牙，極力的克製著自己。
周顧言一看氣氛不對，站在許茉兒一側拉拉許茉兒的手，使了個眼色，示意許茉兒不要衝動。
“如今你死活與我無關，來我府裏做什麼？”
“母親，我帶茉兒回來是為了成親，還請母親祝福我們。”周顧言上前一步，把許茉兒擋道身後，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不同意，誰允許你納妾的？放著菲菲你不理，兜兜轉轉好幾年你居然又把這個死丫頭給帶回來了，難道說天底下就她許茉兒一個女人了嗎？”
“母親，我隻是來尋求你的祝福的，並不是一定要經過你的同意，至少父親同意了。”周顧言早已預料到會這樣，直接把周景升搬了出來。
王鳳卿一扭臉，瞪著周景升厲聲道：“怎麼，你也看上這個丫頭了？早就知道你這個老家夥，不正經，天天在外麵朝三暮四的，現在你還敢唆使兒子出去找女人！怎麼你也想在這個賤人身上揩揩油嗎？”
“混賬！”周景升上去就給了王鳳卿一個耳光，力道大的登時就泛起了紅印子。
王鳳卿捂著臉，一臉不敢相信的指著周景升罵道：“好啊你，我跟你這麼多年，你冷落我也就罷了，居然敢為了一個狐狸精打我？！”
“閉上你的臭嘴！那是兒子的媳婦，是我的兒媳，這等有辱人倫的混賬話虧你說的出口！”周景升又急又氣揮手就要再打王鳳卿。
“好了父親，母親再怎麼也是長輩，別讓後輩們笑話了。”周顧言及時攔住了周景升揮起的大巴掌，勸阻道。
以往那些年，王鳳卿仗著自己娘家有權有勢，雖然是嫁給了周景升，周景升這個當丈夫的卻是背地裏處處受氣，有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現在日本人占領了北平，王家開始落魄了，周景升無須再忍王鳳卿的刁鑽蠻橫，自然不會跟她客氣。
“哼，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這個當娘的說什麼都不好使是吧？你可以娶，但是許茉兒我告訴你，你隻要敢把你的腳踏進我的府裏，你就休想有一天安生日子過！”王鳳卿氣不過，朝著許茉兒威脅道。
“你們就不知道問問我同不同意嗎？”
忽地一個聲音帶著憤怒傳來，眾人回頭一看，是董菲菲帶著她的丫鬟青月快步走來。
許茉兒低聲對周顧言道：“顧言，董菲菲她……”
“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周顧言輕握住許茉兒的手給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在我麵前就好意思這麼膩歪著秀恩愛了？你還沒進門呢，就算進門也是個妾，有什麼好囂張的。”董菲菲早就聽見這個消息，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就是特地來找許茉兒的茬。
“董菲菲，你不要以為你在家裏是掌上明珠，在周家也可以目中無人，你要是一定要待在周家，那就安分守己，不然你可以離婚，我周顧言隨時恭候！”
周顧言蔑視的眼神和冰冷的語調徹底刺激到了董菲菲，一雙眼睛都在噴火般怒視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許茉兒道：“原來是你，我說怎麼看著那麼眼熟，怪不得你跑到我周家門前開什麼糕點鋪子，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早就想好了勾搭我丈夫是不是？”
“我沒有，兩情相悅結合無可厚非，要論先來後到，你才應該是妾。”許茉兒隱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駁斥道。
“什麼意思？你們以前難道就認識？”
“菲菲，這個女人是我們府中的丫鬟，賤人一個，五年前勾搭了少爺，後來進了青樓，原以為府上從此安寧，卻沒想到這個狐狸精一身的邪魅骨頭，你的丈夫，我的好兒子居然拿了七千大洋去贖她。如今咱們娘倆要想在這府中過活，怕是還要看了這個賤人的顏色呢。”
王鳳卿本來就刁鑽刻薄，這麼多人當眾給她難堪，她更是什麼刻薄說什麼。
“夠了，都住口！我還沒死呢，我才是一家之主！”周景升走到桌子前，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吼道。
眾人一驚，都噤了聲，不再言語了。
“父親，你也早些休息，我帶著茉兒下去收拾收拾房間。”
“嗯，去吧。”周景升氣的兩撇胡子在嘴上翹著，在加上那張商海沉浮三十餘年的臉，乍一看有些駭人。
事情的矛盾中心離開，其他人自然也就都不起來了，雖然是各自散去，卻也都是各懷心思，下人們都在議論著該往哪邊站隊，萬一站錯了，另一方勝了，怕是日後在這府裏也沒法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