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要想引出來這些地下黨,首先就要知道他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才能引蛇出洞。”
“周科長說的道理我們都懂,我們需要的是實際的辦法,而不是紙上談兵。”情報科的覃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周顧言冷笑了一下,答道:“我是紙上談兵了,但那是因為覃科長你的情報也都是水,你得撈點幹貨出來,我們才好行動,你說是不是?”
“好了,好了,別爭了,覃科長你繼續探查情報,行動科的人暫時待命。”展宇瞻插言道。
覃明本想借著這次會議給周顧言一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卻不想展宇瞻竟然袒護著周顧言,令覃明更加不爽。
“哼,不就是巴著上頭麼,繡花枕頭一個,我覃明在這第四局說一還沒有哪個人說二過,我要是不整你,你還真要騎到我覃明頭上了。”覃明氣的在辦公室了一邊轉圈一邊嘟噥道。
覃明的助手有些疑惑,“科長,那個周顧言和你是平級,你怕他幹什麼,就算他來了也不耽誤你什麼,何必那麼動氣呢。”
“蠢貨,動動你的腦子行不行,你脖子上那玩意除了吃飯,就不能有點別的功能嗎?”覃明氣的破口大罵道。
“科長,你發那麼大火幹什麼。”覃明的助手哆嗦著抱怨道,生怕覃明哪根弦沒搭對,再朝自己來上一槍。
“我身邊怎麼會有你這種蠢貨,真是豬腦子,他周顧言不就是和毛局長關係好嗎,就憑著那點裙帶關係就可以一來第四局就和我平起平坐?整個第四局裏所有的行動力量都在他手裏了。”覃明朝著助手關海的腦袋上狠狠捶了一下,大吼道。
“我懂了,懂了,您是瞧不起那個白臉秀才。”關海恍然大悟道。
周顧言的助手是行動科的老人薑青峰,薑青峰早就從毛人鳳嘴裏聽說過周顧言的一些事情,很是心賞,便對今天會議上覃明的狹隘舉動很反感。
“周科長,你剛來第四局,很多情況你還不熟悉。咱們第四局裏人事情況不算複雜,但是覃科長他是個你需要格外小心的角色,若是他真的恨上了你,給你扣一頂通共的帽子也不是不行。”
“我對黨國的忠誠度,大家有目共睹,不是她覃明說什麼就是什麼的。”周顧言收拾著書架上的書,全然不擔心薑青峰說的話,一臉淡然道。
“周科長,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麼說吧,咱們第四局裏共有五大科,但是情報科和行動科是第四局的左膀右臂,很重要。覃明當了很多年的情報科科長了,其實做出過不少貢獻,但是因為最終行動戰敵的都是咱們行動科,所以不論是嘉獎還是烈士勳章之類的東西都是咱們行動科拿的多,覃明就像兼職行動科的科長,這個局裏的人都心照不宣,誰也不和他競爭。但是局長始終是不置可否,直到毛局長把你派下來,這個位置才塵埃落定。”薑青峰詳詳細細的對周顧言解釋道。
“所以,我現在已經和覃明結下梁子了?”周顧言反問道。
“也不能算是梁子,隻能說覃科長會很厭惡你,處處找你麻煩。”
“看來這個覃明還是個好大喜功的主兒。”周顧言揚起嘴角,露出一絲輕蔑。
“您還不了解覃明這個人,他也不是好大喜功,隻是很固執、死板,並且一根筋,認準了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攔不住。但是他頭腦很聰明,有一個跟狗一樣靈敏的察覺力,一絲分子的氣味他都能嗅得到,然後順藤摸瓜抓獲一大批。”
“哦?”周顧言停下翻閱資料的手,眉毛微挑著,玩味的笑笑道:“這麼說覃明是個好同事,就算做敵人也是個值得會會的敵人。”
自從“布穀鳥”的身份暴露了以後,許茉兒就隨著周景升離開了北平,抗戰末期,周景升隨著汪精衛逃走,下落不明。許茉兒便一個人帶著不滿一歲的小安默來到了江蘇的蘇家鎮,按照組織的安排開始“沉睡”,直到有一天聯絡員來“喚醒”她。
許茉兒開著這家小酒館,隱姓埋名的過著小百姓的生活等待那個喚醒的指令。在沉睡了近四年的夏天,許茉兒終於接到了聯絡員的喚醒指令。
“情況緊急,特命你立即蘇醒,你的代號為破曉,聯絡員夜鶯會在需要你行動時提前與你聯絡,切忌不可提前暴露。”
許茉兒站在石板下左右環顧一圈,確定沒人後將紙條撕碎扔進了流動的河水之中。這一舉動就意味著許茉兒以後每天都要冒著危險來這條古樸的石板路上,踏上那塊青石板,從日久年深積澱出的水氹裏拿出一個小紙團,那是組織的指令,她,終於可以蘇醒了。
這一年蔣介石計劃第三次圍剿中央紅軍,極力調配散落在全國各地的國民黨軍隊,江蘇駐紮的部隊中三分之二已經被調往江西的路上,最後一批則是駐紮在蘇家鎮的展鯤鵬步眾,國民黨新編的暫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