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穿好衣服的時候,雪夢正在雪幽鬆的會客廳中吃著早膳,這麼轟動的事情,雪幽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此時正像一個慈父一般在她的碗中夾著各種各樣的早點,臉上也是一片慈愛。雪夢的身邊坐著陰魂不散的炎幽軾。
雪夢淡淡的看了上官雲暮一眼,開口道:“先吃飯吧。吃完飯才有力氣談不是嗎?”對著他露出久違的笑容,可在上官看來,那笑容卻是那麼慘淡,透著一份決絕。
上官雲暮依言坐下,飯桌上既沒有炎幽軾的冷言冷語,也沒有雪幽鬆的橫加指責,隻有吃飯時發出的筷子碰到瓷碗的聲音。
這頓飯吃的著實是滿的很,直到雪夢吃完飯,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她接過銀依遞給她的絲帕,拭去了嘴角的粥漬後,目光終是放在了上官雲暮的身上。
“對不起。”她竟沒說什麼職責的話,首先便是來了句道歉,隻聽她幽幽的說:“昨晚我怕疼,所以和炎幽軾呆了一晚。”她首先坦誠。
她知道,就算她不說,也沒人會知道。可她不想也不能這麼做,她已經讓他背負著莫須有的罪了,或許這樣說,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夢兒……”上官雲暮欲言又止,昨晚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以至於早上醒來身邊躺了個女人他也毫無察覺,他也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做了些混賬的事情。他問過周圍的暗衛,但因為昨晚是個特別的日子,他將大部分都放在了溫泉室,很少一部分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聽到異常。”這是他們的解釋,這麼蒼白無力的解釋。就算他信,她能信嗎?是以,那很少的一部風全部滅口。他,從不需要廢物!
“我們還是算了吧。就當我懦弱好了,不願意在你身邊受苦了。”雪夢一字一句的說道,仿佛每一句話都用盡了她的氣力。
“不!夢兒我……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離開我,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上官沒想過雪夢竟然要離開他,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是啊,我們說好共度餘生的。可是……發生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你認為我還能夠心平氣和的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和你繼續在一起嗎?”雪夢輕輕的問。
“夢兒,昨天暗衛說沒有聽到任何異常,所以夢兒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沒有做對不起的你的事情。但話到嘴邊,他卻又說不出來了,連他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怎麼能讓雪夢相信。
“我信你。”雪夢淡淡的說:“但我卻無法忘卻今早我見到的一幕。你做了也罷,沒做也好,其實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
她深深的看著他,緩緩道:“我太軟弱,不想再受苦了。我怕痛,這些年來我也痛怕了。你可以給我的,炎幽軾也能給我,你給不了我的,他依然能給我。所以我們之間算了吧。”她如是說著口是心非的話。
“夢兒,他給不了你愛!你難道真的要嫁給一個你不愛也不愛你的男人嗎?是,我不能像他幫你減輕痛楚,可我會……?”上官心痛到。
“愛?愛有幾斤幾兩?愛值多少?你的愛就是在我的飯菜裏加麝香,加柿子蒂,加藏紅花,讓我永遠都失去做一個母親的資格嗎?你的愛真的令我無福消受!”說著說著,她竟流下淚來,明明他這麼做是為了她,他寧願沒有子嗣也想要她好好的。
雪夢!不能哭,你要為他生下一個健康快樂的孩子,老是哭的話,孩子會不開心的。雪夢在心中默默地說。她始終記得銀依對她說的話即便是不足月的孩子也能體會她的心情。
上官雲暮急切的想要拉過她的手,卻被她輕巧的躲過。
她現在連碰都不讓他碰了嗎?
而雪夢隻是不能讓懂醫術的他察覺出異樣罷了。
冬天的陽光灑進了這間氣氛沉悶的屋子,溫暖的陽光就算是照在屋中的人身上,卻照不進人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