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意回皺了皺眉:“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戴老爺子意識能逐漸的蘇醒過來,已經是個很大的奇跡了,我在研究糖糖的抗排異反應的藥劑的同時也會把老爺子的病況列入,也許不用多久你能聽到我的好消息。”
眼下刑意回並不敢保證什麼,因為戴應年當年的刺激很大,熬到現在稍微不注意也會到了油盡燈枯的那一刻。
北歌點點頭,她知道刑意回說的是事實,但是人就是這樣,一點點的小希望都可以化成星星之火點燃整個原本黑暗的草原照亮內心。
北歌又陪著戴應年說了一會話,北瑤細心的幫他擦了身子,才抬頭問刑意回:“白天陽光好的時候能推爸爸去花園散散步嗎?”
刑意回低頭考慮了一下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看好老爺子,他現在雖然是意識清楚,什麼都明白,但是身體各方麵的機能幾乎壞死,口不能言身子骨也不能動彈,需要時時刻刻你們的照顧。”
北歌和北瑤同時點頭。
扶著戴應年躺回床上休息,戴應年還是睜著眼睛看著兩姐妹,北瑤伸手為父親合下眼簾,北歌幫著他把北角捏好才退了出去。
出了客廳,糖糖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珠子趴在沙發上等著她,北歌走過去抱起她,柔聲問:“明天媽咪和糖糖推外公出去曬太陽,好不好?”
“嗯!糖糖要給外公唱歌!”糖糖重重的點著小腦袋。
易南庭從隔壁的房間剛好個刑意回討論完事情,轉身出來,就看到北歌抱著糖糖,溫柔的笑著,糖糖的小手繞著她長長的秀發在把玩,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樣的場景恰恰是他心頭缺失已久的溫暖。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刑意回口裏含了一支牙簽:“怎麼,看著嫂子背影就發呆了,思春呢?”
“你很閑?”
易南庭淡淡的丟了一句過來。
刑意回聳聳肩,大為感歎:“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老婆,沒有孩子,沒有嶽父大人,你說我不閑著我能幹嘛?”
“回C市找你的小妹妹去。”
易南庭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這小子拋棄掉C市呼風喚雨的地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放下屠刀,拿起手術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了解的人才知道這貌似強大的男人也躲不過美人關,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療情傷而已。
“哎,小妹妹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刑意回雖然說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眼裏了濃重的哀傷卻絲毫瞞不了人。
“行了行了,別在這裏瞎叫了,培森那邊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糖糖的身子能不能挺到配方研製出來的那一天?”
易南庭看著趴在北歌懷裏歡笑的糖糖,心裏隱隱作痛。
刑意回蹙眉想了想,寬慰他:“應該沒事,江寧城那邊不是叫人去找了嗎?崔雬看起來很拚不是吃素的,配方到手了我們就馬上研製,放心吧。”
“嗯。”
易南庭淡淡的應答了一聲,絲毫沒有驅散心底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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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著糖糖睡了覺,北歌又輕手輕腳的進來戴應年的房間去看了看才安心的退出來,剛出來就撞上了易南庭。
他高大的身子站在她麵前,陰影籠罩著她。
北歌下意識的抬頭看去,最近不常常見到易南庭,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是他眼底的扇形黑眼圈和青青的胡渣透露出他濃濃的疲倦滋味。
北歌不由自主的脫口問:“你很累嗎?”
“還好。”黑暗中,易南庭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靠的她更近了些,“你瘦了,我聽意回說你想找工作?是錢不夠用嗎?”
北歌一愣,易南庭自從恢複自己的自由,自己抽屜裏就放著好幾張無限額透支的卡,可是她沒有動過,這三年裏雖然她哪裏都去不了,但是依靠幫著培森做些簡單的破譯代碼工作,維持眼下的生活是綽綽有餘的,即使她和易南庭陰差陽錯之間有了糖糖這個無可忽視的牽絆,她都時刻提醒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
除了今天見到父親醒來時候被巨大的喜悅衝昏頭腦任由他抱著,她應該任何時候對他都是冷漠的吧?
這樣想著,自己的心才稍微的舒服了點。
“不是,我隻是覺得我沒有資格用你的錢,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結束,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