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數十年不見的爆雪突如而至,將北方瞬間冰封住。半夜裏最先隻聽得雪粒兒叮叮咚咚敲打屋頂,聲響猶如爆豆一般。隨著雪勢加大,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劍在夜空裏亂舞,吹打著幹枯樹枝,不住發出尖利叫聲。那雪,那風,猶如無數頭怪獸在外麵奔騰,攪得群山幾乎都要翻個兒。
山老跟隨羽林衛出征的念頭被這場暴風雪徹底打蔫了,老頭早晨起來捧著陶窯裏剛燒出來的小手爐,蹲在門口邊吃飯邊咒罵這倒黴天氣。“你說什麼時候下雪不好,偏等我老頭子把東西收拾好後,就等出發時下,瞧架勢,這雪不下個三五天是停不了”。
看山老發孩子脾氣,他婆娘趕緊把老頭拉進屋來。“頂著風在門口吃飯,也不怕嗆著?這雪來得比往年蹊蹺,預兆都沒有點,說下就下。你和嘯天還是老實實在部落呆兩天吧”。看手爐裏碳快燒盡了,單姨又把裏麵添了幾塊,“嘯天設計這東西就是貼心,知道你沒事象老跳馬猴一樣,在部落裏閑不住,人家專門讓翁土燒出來給你,可得精心點用”。
“知道!知道!就你老婆子話多,飯吃完了,我去找嘯天再合計合計去”,說完扔下碗頂著大雪就衝出去房門。
“你個死老頭子,大冷天也不讓人家孩子多睡會,你當誰都象你那麼猴精神啊”!單姨在後麵追了幾步,見老頭撅得地太快,沒幾步就攆不上了,隻得惺惺返回屋裏。
還真讓單姨說對了,半夜聽到下雪後,嘯天就連夜爬起來通知隊員們取消預定行動。暴風雪來得太大,太突然,要是冒然出發,後果很難預料。可部落裏那些猛男卻不管這個,在他們看來有雪橇,有睡袋,還有族長英明領導,什麼困難都不在話下,一幫人吵鬧著早晨就要出發。非得等嘯天動腳,把幾個鬧事家夥都踹到炕裏麵,隊員們才老實。
等把猛男們安撫好,剛回屋爬上火炕,夢還沒開始做呢,就聽到外麵有砸門聲。為克服部落這幫人不敲門,推門就進的習慣,嘯天專門把門閂發明出來。如此大家就是不想敲門,也得試試進門前能不能把門推開。
“你小子快給我開門,”山老在外麵嚷嚷“今天這風太邪乎了,皮袍子根本擋不住”,才走短短一段,老頭就在外麵凍得直跳腳。
頂著風好容易把門推開,山老噌一聲就竄進屋子,雙手一個勁揉著耳朵,“這狗日的天氣,凍死我了,吐口吐沫都能成冰”。
“您老肯真精神,天公不做美,看天氣這回就是不想貓冬也不行了”,嘯天披著張獸皮重新躲回炕上,打著哈氣說。
窩在炕上的碳頭被山老吵醒,感覺很不爽,剛想對老頭齜牙,就被山老一巴掌打回去。無奈下隻好把剛捂熱的地方讓給老頭,自己委屈地往炕裏頭縮去。
看老頭在那無精打采生著悶氣,嘯天安慰道:“山老事情都有兩麵性,這雪下得也未必不是好事。計劃攻打的部落規模雖說都不大,可抵抗力還是在。被這場風雪一凍,他們戰鬥力應該大打折扣,天氣轉好後,我們直接撿便宜就行了”。
“還是你小子會安慰人,等把他們凍蔫後,去抓活的連這個點都能想到。說地有道理,要是沒有火炕,這大冷天誰也扛不住”,解開心結,老頭開心不少,把躲在炕裏的碳頭拖過來,猛揉一頓,全然不在意碳頭對他翻白眼,“這小東西長得真快,我老婆子沒白給它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