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胖三本是本地一個幫閑,家裏有個童養媳,那婆娘模樣也不俊俏,但可有一句話說,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一年半前,老山縣縣老的弟弟在縣外喝酒歸來,見到田地裏務農的胖三媳婦,也不知酒勁上來,還是憋的狠了,就給人家侮辱了,胖三一怒之下殺了人,被關進了大牢。
縣老本是縣長在上任後對一些本地的大家族安撫中給的名譽稱呼,可這名譽稱呼也不是胖三惹的起的,在大牢中那是受盡折磨,一麵臉上到現在還留著一塊三角形的烙鐵印。
這事情鬧的這麼大,劉剛作為本縣人也肯定知道了,這時他才中學畢業不久,正逮著一個走鏢的學著五虎斷門刀,這種江湖人爛大街的刀法。
縣老家財大勢大他也惹不起,可知道這事後,這小子想到劉家被縣老家低價奪走的兩個店鋪,父親到現在一想到都有的愁眉不展,頓時新仇舊恨都湧了上來,偷摸喝了幾盅酒後,趁著酒勁,帶著心腹二狗子,竟是把縣老在外房處時給宰了。
也不知劉剛是天生的心狠手辣,還是後天接觸的這些江湖人給灌輸的肆意縱橫,這小子在殺完人後,竟然還將人頭給偷偷放在了縣長家裏。
不說那之後的雞飛狗跳,事情漸漸平息後,劉剛求了父親說情,使了點銀錢就給胖三撈了出來,沒了苦主,縣長記著那人頭,也是想早早將這個燙手山芋推出去,花了多少銀錢才當上的這個小縣長,錢還沒回本,誰他娘想掉腦袋,再說那縣老家的財產,如今可是沒了主事人,縣長可是想參合參合的,有道是牆倒眾人推,有道是破家縣令哪家強?
胖三站著身,瞪著眼,可他說完後,除了剃著光頭沉默不語的站到劉剛身後的瘦弱少年二狗子之外,其餘幾人都低頭不語。
眼看著胖三就要發怒罵人,劉剛拍拍手,笑道:“各位有家有口有牽掛,我也不強求,大家相聚一場,這些銀錢雖然不多,老陳,你分派一下,至少能吃幾口葷腥,或是添置件新衣。”
說著從腰裏拿出一個錢袋,裏麵叮啷作響,將錢袋扔給歲數最大的老陳後,劉剛起身道了聲別,就走了出去,二狗子、胖三跟在身後。
聽得腳步聲遠了,屋裏一人嗤笑道:“這兩三年幾個小錢、幾頓溫飽就要我們給他賣命?毛都沒長…”
咚的一聲,說話的人不防老陳一腳揣在了心口,慘叫一聲倒在角落裏,眾人都當沒瞧見,老陳若無其事的將銀錢倒在桌上,各自分了去。
二狗子是個孤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祖籍何處,父母何人,被賣到老山縣後幹的是妓院雜役,可隨著年長,模樣開始清秀了起來,這老鴇就起了心思,要訓練讓他接客,這種小縣城的不入流妓院就是幾個小房子打通了院子,但有點身家的都不會來這裏,所以在二狗子傷了人逃出來後,劉剛正巧遇到了人,他使了點錢就平息了事情,麵對老劉家,老鴇那點本事,是寧願少一事而不願多一仇的。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主路上幾十米一處的路燈絲毫不能驅散夜晚的黑暗。
“小二,回去收拾收拾,老三把媳婦也接著,晚上直接住過來,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
二狗子說都收拾好了,劉剛聞言,站定一伸手,二狗子從懷裏逃出一把左輪手槍,雖然現在世道不靖,槍支泛濫,但是槍支也不是普通人玩的起養的起的,這把槍劉剛可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劉剛把玩了下,將槍放回了二狗子手裏。
“將刀給老三,這槍給你了,老三玩不轉這個。”
胖三聽到高興異常,伸手就要解二狗子背著的大刀,二狗子卻是一愣,道:“公子爺,那你呢?”
劉剛苦笑道:“這舞刀弄槍的,我爹不打折我腿!好了,老三,速去速回,跟你婆娘說明白了,別咋咋呼呼的嚇唬人。”
老三招呼一聲,拿著刀扭頭就走,邊走還邊瞅著手裏大刀,眼看著稀罕無比。
回到家裏,下人正整治著馬車,劉家總共四個下人,都是佃戶家的老小,這回都不跟著走,各自歸家。
劉家一行人得做馬車到省城才能做火車去臨海,這一路小溜的也有近十天。
當夜,二狗子和著胖三一家到來,劉剛也沒驚動父母,自己給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