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05年,大唐順宗繼位,改元永貞,立丞相董文淵長女董媛心為後,舉國歡慶,天下大赦。同年,西北九王爺麾下黑騎攻打雁門關,一日後,黑騎退出即將攻下的雁門關,不見蹤跡,原因不明,去向不明。
西北沙漠深處,月色皎瑤,月色下黃沙千裏,連綿起伏。不知名的蟲子,咿咿呀呀地吟唱著,朔風卷起這些聲音和著沙塵,打著旋兒,吹到了一座如同鬼魈般的怪石旁。鬼王凝眉而立,聽著一名黑衣人的回報。
“圖渾托三日後就要大婚?這麼說他已經接到了大唐的郡主?”
“稟主子,是,隻不過聽說郡主一到朔方就病了,好像還受了傷。”
鬼王的手不由得握了起來。
“讓大家去準備吧,三日後我們要給突厥王一個大大的賀禮!”
“是!”黑衣人退了下去。
鬼王望著天上散發著寒氣的月亮,眉心擰得比剛才還緊。凝姐姐你還好嗎?病得嚴重嗎?怎麼還受了傷呢?是我不好,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長安。你要等我,等我,我很快就來接你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疼,好疼,心口好疼!朔方的一個華麗的帳篷裏,凝裳團成一團,臉色蒼白,貝齒深深咬進櫻唇,青鶴焦急地給她擦著額頭上的汗,還不時地輸送內力給她。鶴飛著急地踱來踱去。
“那胡醫怎麼還不到?”鶴飛催促道。
霧,白色的霧,她獨自一人迷失在霧海裏,什麼都看不見,她有些害怕,隱約聽到笛聲,仍是那曲杏花微雨,若有若無,她拚命尋找著,卻看不見吹笛子的人,有的隻是稀疏的杏花樹,上麵殘存著凱敗的杏花殘瓣。是誰?在哪裏?她著急地找,急得滿頭大汗。
帳篷掀開,圖渾托匆匆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一個胡醫和一個貌似漢人的豔麗女子。胡醫仔細查看著凝裳的情況。那個漢人女子站在一旁,小鳥依人般偎依著圖渾托,但看著凝裳的眼神卻越來越冷,眼底竟有掩飾不住的恨意。
胡醫神色凝重,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木質的瓶子,倒出了一個紅色的小藥丸,遞給青鶴給凝裳服下。不一會兒,凝裳的眉心慢慢舒開,痛苦之色慢慢減去,昏昏地睡去了。
眾人這才舒了口氣。等到了另外一個帳篷,那胡醫給圖渾托嘰裏呱啦了幾句,鶴飛聽了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詛咒?昭和郡主遭到了神族的詛咒?真真是扯淡!
圖渾托止住了那個胡醫,看了一眼鶴飛,說道:“鶴統領不用介意,朔方本就多鬼神之說。”
鶴飛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同時驚訝他會說漢語,而且說得那麼純熟。
圖渾托道他幼時在長安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的奶媽就是漢族人。
這時天色已晚,圖渾托擺宴宴請鶴飛一行,並定下三日後大婚,早日完婚也好讓鶴飛他們早日交差回程。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圖渾托身邊的那個漢人女子麵色的難看。眾人酣飲之時,她獨自一人溜了出來,悄悄向著凝裳所在的帳篷而來。
青鶴也去了宴會,此刻凝裳一人在帳篷裏沉沉地睡著,燈火伴著遠處人們的歡快的,歌舞不斷跳動著。
沒有守衛。那女子長籲一口氣,輕輕掀開帳篷的門簾,走了進來。風跟著吹了進來,燈火拚命地跳動了幾下。那女子盯著床榻上這個此刻熟睡如嬰兒的女子,眼中放出無盡的恨意。